时易的威胁从来都是有用的,更何况这种近乎于自残的疯。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左手掌心。
时易将其转过来,看见了猩红的小拇指。
原本被烫伤的不过是一个小点,却因为一直在辛念手中握着,汗水蛰,指甲抠,皮肉翻开,竟然有几分触目惊心的味道。
时易微微眯起眼睛,“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还不是因为你?”辛念抽抽搭搭,又道:“你的胳膊呢?疼不疼?”
“你这么惩罚自己,我也只能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我自己。”他平淡地回答,微微转动右手腕,藏住更深刻的情绪。
“你疯了。”
“嗯,大概吧。”
辛念又不说话了。
“我错了,你刚才为什么不搭理我?”
时易沉默许久,重新开口。歉意中透着认真,以前被狠厉和不屑占据的面孔出现了担忧。
他第一次觉得,读懂辛念,比做生意还要困难重重。
“不为什么,我本来就不爱说话。”
“行。”时易点头,“不爱说话就不说,跟我回去包扎可以吧?”
辛念盯着自己的脚尖,忽然沉默地走近时易一步,轻轻地将他的胳膊绑回去。
时易垂眸,看见了她柔软黑亮的头发,正要牵起她的手,辛念又说:“……可是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辛念的目光掠过树影,瞟着灯光通明的地方,干巴巴地吐出两个字,“丢人。”
时易嗤笑一声,“谁敢笑话你?”
辛念红着眼睛瞪他,嘟囔道:“本来就丢人,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被扛出去……都怪你。”
“好,都怪我,我回去替你丢人行不行?”
他轻轻拉着她的手腕,垂眸锁住她。
背后是一颗常青的松树,和时易一样笔直。
时易的五官如同坚硬的树枝般凌厉,无声的温柔却融化在灯火阑珊处。
多奇怪,辛念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分明留下的全然不是这样的印象。
她与他对视,落入他的眸子中。
时易的目光中带着初生牛犊的莽撞,少年人的耍赖和年轻的真诚。
辛念不再挣扎,任由他拖着自己往另一边回去。
时易搬来两个椅子,跟瘦猴说:“把药箱拿来,在我后备厢里。”
“得嘞!”
瘦猴见辛念不生气了,松口气,又转了转眼睛,回头道:“赵晓佳,你过来帮我吧?”
李霄权将赵晓佳手中的茄子接过,“过去吧。”
瘦猴将药箱递来,放在桌子上,看着时易的手腕,很是体贴地问:“哥,需要搭把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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