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瑛好歹也是个穿越人氏,见了这情形,心知顾涉大概凶多吉少,只怕再过几日这府里要遭殃了,她甚至心想是不是找机会逃出顾府,免得到时被连累。
这日,顾珊陪顾瑛房里说话,才坐了一会子,听到外头闹哄哄的,顾珊扭头朝着外头喝斥道:“小燕儿,外头在闹什么?”问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回话,顾珊正要出去时,便见徐氏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顾瑛跟顾珊都吓了一跳,顾瑛见她一脸的泪水,问道:“姨娘,你哭什么,外头在闹什么?”徐氏拉着顾瑛跟顾珊的手哭着说:“瑛娘,你带着珊娘快躲起来,外头杀进了!”
顾瑛听后吓了一跳,正要询问时,顾珊厉声道:“姨娘三四十岁的人了,遇事还慌慌张张的,谁杀进来了,回了母亲大人没有?”徐氏顿足哭着说:“朝里对老爷的处置已下来了,说是三日之后处斩,族中十二岁以上的男子贬至幽州充军,女子全都罚至定州充当军妓。”
顾珊听了徐时的话,脸色吓得惨白,顿时瘫倒在椅上,顾瑛也吓得目瞪口呆,徐氏说的话她当然能听懂,只是被罚去充当军妓,史上有她这么悲惨的穿越人氏吗,这不如杀了她,她说不定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呢。
徐氏见两个女儿都是呆愣愣的,急着说道:“你们快躲起来,夫人疯了,早上叫了张姨娘与陈姨娘过去,哄着她俩吃了毒酒,此时正带了婆子们,要勒死家里的几个姐儿们!”
徐氏说着又哭了起来,她流泪说道:“珏哥儿我已经送到我兄弟那里去了,指望他们看在我扶持了徐家一场的份上能善待他,你们俩个甭管以后是奴是婢,都要好好活下去,日后若能活着回来,记得去接珏哥儿!”
此时外面又响起了吵嚷声,徐氏听见了,一把拉起顾瑛跟顾珊,将两人推到床底下躲着,说道:“你们快躲起来,千万别出声。”此时顾瑛像个木头人一般,趴在床底下一动也不敢动,她耳边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子听到一个陌生女子大哭大笑的声音,而后便听徐氏大喊一声;“奶奶,我去了!”
接着,只听一声巨响,顾瑛感觉身旁的顾珊身子吓得一抖,又听到她抽气的声音,顾瑛怕她哭出声来,连忙伸出手捂住她的嘴,此时,外面又是一阵臊动,过了半晌,才能听见外头的声音消失不见,顾瑛跟顾珊两个又在床底下躲了一时,这才爬了出来。
屋里已是一片狼藉,墙上有好大一片暗红色血迹,顾瑛难受的别过头去,她见顾珊一脸的不知所措,心里长吁了一口气,即使她嘴上再倔强,那毕竟是她的身生母亲,眼下她们前路未卜,此时顾瑛只希望能逃出顾府就好了。
顾瑛推了推她,说道:“咱们快走吧。”说完,拉着顾珊就要出去,只是走到门口,又折回房里,从梳妆台的匣子里拿出几样看着值钱的首饰藏了起来,又将抽屉里藏得几张银票胡乱塞进衣袋内,等她再跑出去时,顿时傻眼了,原来已经从院外冲进一群凶神恶煞的衙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了
☆、第 2 章
转眼,顾瑛跟顾珊已经被拘在牢里半个月,一同被拘的还有顾家其他女眷,那顾瑛当日急匆匆拿走的首饰自然早被搜走了,幸而还有一张银票因藏的隐蔽,并没有被搜走,之后她趁人不备将银票藏到鞋垫底下的夹层里。
这几日顾瑛打听了,顾府早被抄了家,顾涉家中正经的女眷里头如今除了她跟顾珊,全被顾夫人杀死,以保全顾家名声。
那顾珊自从被锁进牢里后便消沉下来,顾瑛也没去安慰她,虽说每次睡前她都祈祷醒来后回到原来的世界,只是每次都会希望落空,偏偏她又怕死得很,不敢学这贞节烈女,自她们被关进来后,已有两名女眷自尽了。
这日一早,有两名官兵进来,将女眷们赶到一处院子里,指挥着另几个衙役用绳子将女人们的手反绑起来,其中一个穿青色比甲的妇人惊恐的哭了起来,她含泪问道:“你们要带我们到哪里去?”
一个衙役不耐烦的说道:“能到哪儿去,自然是上路往定州去了!”此话一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院子里顿时一片嚎啕哭声,连顾珊也哭了起来,顾瑛一时只觉欲哭无泪,开什么玩笑,她穿越过来真的就是为了代替本尊去做军妓的么?
衙役喝斥一声:“都不许哭,再哭哭啼啼的,老子现在就淫了你们!”被衙役一恐吓,哭声换成抽泣声,衙役也不理会她们,将女人们都用绳子绑了起来,顾瑛手腕被勒得生疼,眼下也只得暗中忍耐下来了。
待全部被绑好后,又有衙役来清点人数,共计五十九名犯妇,有五个衙役负责押送,为首的一个衙役姓黄,三四十岁的年龄,五短身材,长得其貌不扬,他用一双三角眼先扫视了众人一眼,便开始讲起路上押送的规矩,无非就是一切听从指挥,有擅自行动的,可当场乱棍打死,那顾瑛正在发呆,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过了一会儿,黄衙役便指挥着顾瑛一众犯妇出了院子,引得四街八舍纷纷出来看热闹。
且说黄衙役押着顾家犯妇们走了一二十日,每日风餐露宿吃不饱不说,最让顾瑛担忧的是这些衙役们,仗着职务专门祸害里面压押的犯妇们,顾瑛害怕被祸害早跟顾珊两人将脸上涂了泥巴,又总躲着他们,好在里面的犯妇们多,这伙衙役们也不曾留意她俩。
这日到了望州境内,因连日来天气越发严寒,女眷里已有多人染了病,又有两人得重病死了,大大拖累了行程,中午,众人走到一处无名大荒山,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黄衙役给五六个妇人解了绑手的绳子,命她们烧火做饭,其中便有顾瑛。
顾瑛正帮着搭灶,一旁有个妇人叫她去捡柴,顾瑛走了很远才捡了几个枯柴烂枝,不知不觉中竟走到崖顶,她远处望去,只见墨色的山体无边无际绵延到天尽头,山低处浩海弥漫,犹如站在云端一般。
顾瑛看着远处风景一时有些发呆,因对前路未知,她心中彷徨难安,她自然不想去做当军妓,这些日子里总想着暗暗逃走,只是衙役们看守严密,竟一直找不到机会。顾瑛正在发愣之时,远处有一个声音骂道:“你这小贱蹄子,锅都架了起来,净等你的柴回来呢,倒在这里躲懒,仔细我到黄大人跟前告你一状,叫他赏你几记水火棍!”
顾瑛回头一看,见骂人的是顾家本族一个嫂子,因她夫君叫顾海,众人都叫她海嫂子,长得也颇有几分姿色,头先几日拿着银子贿赂衙役,后银子使完了,便干脆拿自己的皮肉去换,因此这人虽也是顾家的犯妇,却跟旁人不同,她不必被绑着手,只需帮着衙役们监管着其他犯妇便。只是这人不说与族人互相照应,还明里暗里欺压旁的妇人,有几个同族的女人很是看不起来她,此时寻过来,想必是见顾瑛久久不回的缘故。
顾瑛虽说不耻她为人,也不敢得罪她,老话说现官还不如现管呢,她应了一声抱着柴便回去了,只是却因头几日下了雨,捡的柴都是半湿不干的,半日点不起火来,好容易点起来还熏的人直流泪,顾海家的气得直跺脚,说道:“我的好姑娘,我千金万贵的好姑娘,看在你年龄小的份儿上,特意指了一个最轻省的活给你干,你倒好,捡了几根柴半点用处也没有。”
顾瑛心中暗骂一句,还最轻省呢,地湿路滑的,稍不小心就会跌下山去。然而顾瑛气归气,也不敢说什么,因顾涉连累了族里,这些人每日拿着她跟顾珊两人出气,顾瑛还知好汉不吃眼前亏,那顾珊却是个爆炭脾气,被欺压了必定要骂回去,因此也弄得这顾海家的越发暗地里打压她们俩。
顾珊见顾海家的讥讽顾瑛,正要跟她对骂,顾瑛暗中拉了拉她,突然,一股念头涌上她的心头,也许这就是她一直在等待的机会,顾瑛连忙抬头对顾海家的说道:“嫂子有所不知,连日下雨,干柴不好寻,怕是要走好远呢。”
顾海家的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道:“难不成因路远就不寻了?几位大人走了一日的路,肚子正饿着呢!”顾瑛陪笑说道:“嫂子说得对,都是我的不是,我现在就去捡柴禾来。”顿了顿,顾瑛又说:“只是现在已经耽误了半天,再捱下去,只怕要耽误赶路的时间,不如叫珊娘陪我一起去捡柴禾。”
顾海家的见她说的有理,便解了顾珊的绳子,又警告了一番,便打发着她俩去捡柴。顾瑛拉着顾珊匆匆往崖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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