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到了,今年有他在身边,都多了些年味。他们还尚未行册封大典,所以她依然是君,他依然是臣,他不能陪她坐在上首接受官员的朝贺,身穿紫棠色的蟒服佩玉带,要同众官员们一样朝拜她。
往常她最讨厌应付那些言官,如今看他们把酒朝贺,祝她以后帝后和睦,她倒也受着,尤其是李芙尔,前些日传了喜讯,颜南卿更是寸步不离,许是有了身孕的缘故,看上去光彩更胜以前,再看看颜南卿,不及弱冠之年,但已然是众军统帅,郎才女貌,鸳鸯璧人。
她回殿内换下如意缎绣的五彩吉服,晚上有烟火,但身在宫内,她也就不用穿的那般隆重,薄薄的一层粉黛,换下累赘人的发冠,暗花细丝的褶缎裙,外面一件短打的皮袄,换下累脚的高履,重新穿上翘头履,那上面五彩凤尾的图案,是冬姑的手艺。
她从金华殿到大明宝殿去,腊梅雪景里,远远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步履匆匆,是颜南卿。。。。。。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所有的戏词曲贫尼都已经尽力了,另问一句:这碗狗粮你们干不干?
☆、【六十六】盛安
宫灯晦暗,枝丫重重,颜南卿手里托着一个白瓷小碗,步履匆匆,“颜卿。”她唤了一声。
颜南卿回过头来看,发现是她的宫队,连忙揖礼:“陛下。”
“颜卿不在殿前陪伴芙尔,怎么到这里来?”
颜南卿腼腆一笑:“芙尔害喜的厉害,总喜欢食酸食,殿前没有她合口的,我心想着御膳房里有梅子羹,想给她开胃。”
“原来如此,朕还以为宫里闹了刺客。”季小九说着便从御撵上下来,她如今都有些杯弓蛇影了,如今的盛世平安来之不易,每时每刻她都极为珍惜。
两人慢慢朝大殿走去,不像君臣,更似朋友,“如今看陛下和摄政王琴瑟调和,末将和内子着实为陛下高兴,帝后和则天下和,天下和,才有兴邦的可能。”颜南卿说着,颇有些难为情,“否则,若是把陛下交到别人手里,末将也实在是不放心。”
“不放心?”季小九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
“陛下对我颜氏一族有恩,我却无以为报,原来总觉得自己辜负了陛下的一片真心,日夜难眠,愧对陛下厚爱,不过如今有了摄政王,王爷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末将总算是放心了。”
“若说愧对,其实颜卿不用觉得哪里对不起朕,你和芙尔青梅竹马,朕横刀夺爱本是不对,你们分离八年,回来还要受这样的苦楚,是朕棒打鸳鸯,当初自己一片热忱反倒让你感觉到压力,如今想想,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陛下爱才之心急切,许是有些误会,如今误会说开了,我和芙尔承蒙陛下福报才有今天,到底还是要感激陛下。”
季小九会心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前少年未及弱冠,看上去还不如耿楚老练,却有自己的担当,“大喜日子拍朕马屁,行了,知道你想芙尔了,快去吧,一会儿她该等急了。”
颜南卿朝她抱拳行礼,脚下生风的离开了。
看着颜南卿离开,那个矫健的身影曾经是她懵懂的初恋,可却没能走到最后,说到底她也不遗憾,毕竟自己找到了更好的归宿。
冬姑撑着伞上前来引她,“皇上,上御撵吧,雪该打湿衣裳了。”
季小九恍悟,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雪,那般脆弱却宛如千军万马之势将大地包裹住,她摆摆手,心头有些烦闷,“冬姑,我想自己走走。”
冬姑听见她不用尊称,以为她伤怀了,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皇上。。。。。。可是后悔了?”
她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的感情不纯粹了,喜欢过小将军,再来喜欢他,觉得对他不公。”
“皇上切勿挂怀,好在没一错再错不是,最终找到了自己的良人,也算是圆满了。”
季小九抬头,任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消融,叹息道:“是么?”
一行人在御花园里兜兜转转,太液池边被修剪的整洁,没有一丝乱扭的杂草,平静的池面像一块水银镜似的镶嵌在地上,御花园里寂静无声,只有脚下把雪踩实的咯吱声,转出御花园,园外赫然站着一个人影,穿着紫棠色的蟒袍,无人撑伞,也没有大氅御寒,在宫灯下静静的伫立着,尤显落寞。
她心下一惊,撇下为她撑伞的冬姑,连忙快步走上前,发现他眉间落了几许晶莹剔透的挂珠,肩上也落了稀疏的白雪,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你怎么在这?”她心下一惊,去牵他的手,他的手冰凉,没有手炉,也没穿大氅,就自己一个人出来,也不知呆了多久。
她看见他清隽的眉目上爬满了明媚的笑意,她心下一惊:“你都听到了?”
见他不说话,她尤为紧张,她知道她一但对别人动心他浑身就会剧痛无比,她扶着他的胳膊两下里查看:“怎么了?又痛了是不是?!哪里痛?你告诉我,我去宣太医!”
他突然张开双臂,倾斜着上身,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她就像个小火炉一样温暖,令他再也不想松开,他贴近她的耳边哈着热气,“你究竟对自己的感情有多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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