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头抛给季小九让她接个措手不及,心里觉得耿楚虚伪,是因为对朝廷置喙太多怕别人说他目无圣上怎么地,突然间就转过来问自己的意见,明知当年她还小,这些自然不知道,只能勉强糊弄道:“不管怎样,颜将军有功,此番班师回朝,理应嘉奖才是。”
走到玉衡路的时候,人们都挤挤挨挨的站在漓水两岸等着子时最盛大的烟火,那烟火师由官家的炮房在城北的郊区燃放,每年的花样都有不同,去年还炸出了一连串的“神龙斗舞狮”,本来是分外热闹的场面,只可惜季小九去年被困宫中,身边断没有这般热闹。
“少爷,那边鱼龙混杂,还是不要往那边挤得好。”萧衍珩拉着季小九说道,季小九低头看着他握着的手,又想起刚才耿楚也是这般拉着自己,倘若她还是画音公主,今年之后怕就是要被指婚,萧衍珩也定是其中一位吧?
这么一想,她突然间觉得他提起那笄礼之事是有意而为之。
正思量此,突然看见烟火在天边炸出一朵朵盛开的牡丹,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东京城。
萧衍珩看了之后笑道,“这礼部的人真是越发的会拍马了,知道今年是少爷的及笄之年,这么高调的用牡丹作为烟火图,他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少爷,国色天香么?”
季小九斜睨着看他:“难道就没有人提醒礼部,烟花虽美,却转瞬即逝,他们这是在说朕的治理的盛世只是昙花一现么?”
萧衍珩被她噎了噎道:“少爷息怒—”
季小九哼了一声,转头又去看那墨色天边的烟火,漓水两岸的男男女女三三两两的依偎在一起,不时的发出惊叹声。牡丹谢幕,天边一片寂静,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烟火结束,偷偷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为何今年烟火如此短暂使,突然有几颗烟火沿着一条线接连升起,升到半空时一起炸开,连接成一条冲天而飞的“九爪神龙”,人群立刻沸腾一般,发出阵阵惊呼,只见那神龙虽在半空中,却依然有上升的趋势,不断冲天而去,躲进暗色的天际中,又一声烈响而起,几颗不起眼的烟火冲上云霄,蹦出巨龙腾飞的景象。
这创意倒是稀奇,礼部的陈怡是耿楚的人,季小九还本想借此事惩治一下陈怡,这下也只能作罢,无奈白了耿楚一眼,转身就走了。
“不好了!走水了!”走出没两步,就听玉衡街巷里一名家丁从巷头窜出来,灰蓝色的底袍,腰上系着黑色的腰带,耿楚看清来人说道:“衍珩,那可是你府上家丁?”
萧衍珩上前两步,定睛一看,发现那衣制正是自己府上的人,匆忙拦住那人:“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会走水呢?”
那家丁看见是萧衍珩,赶忙拱了拱身:“回禀大人,前些日子由于柴房屋漏水,老管家说担心柴火受潮,年夜的时候不好起火,所以便叫小的们将柴火搬到院子里晾干,谁知由于这年终岁尾的,府里的事情多又繁杂,大家伙就都把这事给忘了,天干物燥,正直上元节,一丁点的火星一不小心就烧着了后院,现在连着老屋都着了!!”
那家丁说的急,萧衍珩皱着眉:“那太奶奶呢?太奶奶在老屋里么?”
那家丁焦急道:“大人宽心,太奶奶正在前院和家人吃汤圆,正巧不在老屋。”
耿楚上前一步:“不管怎样,衍珩,还是回去看看的好。”
萧衍珩点点头,赶紧往家赶,那家丁又去寻执金吾的人去了。
同萧衍珩几人到了太尉府时,里面呼天抢地,但好在一干人等都已经退到了府外,巡防营的人刚巧路过,进去帮了忙,季小九背着手,看那浓烟滚滚从太尉府上升起,不由的皱了皱眉心想,上元节本是不打算回宫要留宿太尉府的,这下子一把大火可好,朕今晚睡哪?
“吉祥!”萧衍珩叫住一人,那人圆圆的小脸满是灰尘:“里面怎么样了?可有人员伤亡?”
那叫吉祥的人抹了抹脸上的灰:“大人,您可回来了!”
“快说,到底怎么样了?”萧衍珩没空听他唧唧哇哇,吉祥苦着个小脸:“别的……别的倒没什么,老屋前的一园梨树着了起来,这会儿子烟灰大,呛的人呆不住。”
萧衍珩松了口气,转身向我道:“少爷,如今……真是天有不测风云。”
季小九也只能安慰他道:“萧爱卿莫要难过,新的一年红红火火、红红火火哈~”
萧衍珩哽了一下,之后作揖:“少爷也看见了,今儿太尉府怕是住不成了。”说着一抬眼,看向耿楚:“不若今夜就先叨扰一下摄政王吧。”
她自是没什么,便去看耿楚:“耿爱卿说呢?”
“虽未来得及准备,承蒙陛下不弃,臣自当竭尽所能,让陛下感到宾至如归。”
季小九白了他一眼,心想自己不过是借个宿而已,何必弄的如临大敌一般?
眼看着火势小了,望着面前的滚滚浓烟,萧衍珩十分无奈,推了推身边的耿楚,压低了声音道:“都说你摄政王聪明绝伦,怎地请陛下去你王府就非要烧掉我家一片梨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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