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之所以在伴侣申请之后还有结婚证这一关,甚至说伴侣申请比结婚证还重要,因为伴侣申请不仅认定了申请人双方的伴侣关系,更是分割财产、平衡责任,甚至是分担灾厄的一个重要凭证:哨兵或向导在执行危险任务时陷入生命危险,这个时候如果需要某个人牺牲自己一部分的精神体力量去维持对方的生命,必须只有伴侣才能被选择中,而且一旦成为了对方的伴侣,只要有这样的需要,你绝对不可拒绝。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社会上普遍认为哨兵比向导更重要,因而哨兵和哨兵。向导和向导,甚至是哨兵或向导与普通人提出的伴侣申请无法被批准:因为如果有一个人出了事,那么他的伴侣无法保护他,也无法通过更为极端的手段延续受伤者的生命。同样的,哨兵和向导的伴侣申请有的时候不是和感情相关的一种认定,而是一种互相保护、互相支撑所必须的证据。
&esp;&esp;它本身并不浪漫,也毫不神圣,是一种非常务实的工作手段。也正因为这样,伴侣申请要提交的资料非常多、非常复杂,认定过程花的时间也不短,因为要避免某种单纯的利益捆绑关系:一个就要死的哨兵与一位健康的向导结合,可以得到平衡、保护和生命延续,这有时候会成为变相人口买卖的原因。
&esp;&esp;渐渐的,伴侣申请不再被热恋者热衷,除非他们想要真正踏入婚姻。
&esp;&esp;或者他们中有一方时刻面临危险,需要一个更安全的保障。
&esp;&esp;周沙看着手里的申请表愣住了。
&esp;&esp;这份表格是原一苇想要和她走得更远的意愿,但也是原一苇可能会面临危险的一个标志。
&esp;&esp;她心里又高兴,又难过,像在火锅里头浮浮沉沉的那几个丸子一样,被冷的包裹了,又被热的烫过。一颗心上上下下,没说出任何话来,倒是先流了眼泪。
&esp;&esp;原一苇想让她高兴。伴侣申请的手续很麻烦,要提交的东西很多,所以耽误了将近半年时间。
&esp;&esp;看到周沙哭了,他一下紧张起来。周沙要用那张申请表擦眼泪,他更是紧张,连忙把那张纸夺回来:“别别别……申请表上应主任已经盖章确认过,就差你签字了。”
&esp;&esp;周沙抹了抹眼泪,确认和高兴的心情相比,自己还是更害怕和难过,顿时哭得更凶了。
&esp;&esp;原一苇忙抱着她,轻拍着背部低声安慰。
&esp;&esp;另一边的应长河等人已经高高兴兴地起哄起来了。
&esp;&esp;“不要哭嘛。”应长河说,“这是高兴的事情,我们单位要摆喜酒咯。”
&esp;&esp;周沙抽泣着,没有抬起头。原一苇知道她担心自己,轻抚她的脸,低头吻她。
&esp;&esp;高穹看得很认真,目不转睛,被应长河揍了一记脑袋。
&esp;&esp;同居(4)
&esp;&esp;周沙哭够了,高兴了,拿着申请表嘿嘿嘿地笑,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在原一苇的名字后边添上了自己的。
&esp;&esp;原一苇也是高兴的。虽然和周沙谈过几次伴侣申请的事情,但周沙兴致不是特别大,因为她的母亲并不喜欢原一苇。原一苇努力过,但周影始终希望自己女儿的丈夫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力不大,要承担的风险也不大。
&esp;&esp;两人在众人的起哄中喝了交杯酒,又吧唧吧唧亲了几次。他俩心情太好了,原一苇的小蜘蛛满地乱爬,周沙的树蝰缩成小拇指粗细的一条,在桌面上游来游去。章晓浑身僵硬地靠在袁悦那边,袁悦精神体的力量温柔地包裹着他,缓和了他的紧张和恐惧。
&esp;&esp;应长河买的单,用的是小金库的钱。高穹眼睛都红了,转头对原一苇说:“份子钱我就不用出了吧?你们吃喝的可都是我的工资。”
&esp;&esp;“进了小金库,就是大家的钱。”周沙说,“反正你的钱向来也是大家的钱嘛。”
&esp;&esp;回家路上高穹对章晓强调,不能再迟到了,请他监督自己。
&esp;&esp;两个人正在地铁上晃荡,章晓盯着新贴的广告,随着高穹的话不断点头。
&esp;&esp;高穹盯着章晓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巴。
&esp;&esp;“问个问题。”他说,“为什么原一苇的精神体是蜘蛛,周沙是蛇,但是蜘蛛不怕那条蛇?”
&esp;&esp;这个问题章晓问过原一苇,原一苇当时神神秘秘地说以后就知道了,之后还是周沙给了章晓答案:产生了映刻效应的哨兵和向导之间,即便他们的精神体是对方天敌,也不会有畏惧的情绪。相反,所有产生过映刻效应的哨兵和向导,精神体都能相处得很好。
&esp;&esp;章晓不打算跟高穹清楚地解释。因为他心里记得,高穹似乎没有好好上过学,也没有学过哨兵通识课,所以高穹是不知道映刻效应的。解释这个问题就要说明映刻效应,章晓不愿意让高穹知道自己对他产生过这种可怕的反应。
&esp;&esp;他含糊地说,这是因为两个人之前有了什么化学反应。但高穹立刻就明白了。
&esp;&esp;“是映刻效应吗?”他问,“就是之前在电梯里抱你的时候,你精神体的力量溢出来了那样。”
&esp;&esp;章晓心里一个咯噔,顿时回头看他。
&esp;&esp;高穹脸色坦然,看到章晓的神情,还给了他一个笑,有点儿得意,还有点儿骄傲。
&esp;&esp;两人正走在无人的小道上。这是从地铁站回家最短的一条路,路上没有人,没有车,连灯光也稀薄,只有两侧林立的宿舍楼透出了一窗窗或白或黄的暖光。
&esp;&esp;章晓觉得特别特别冷。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