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流浪汉见了,困惑地看看钱,又看看周修常,不接,道:“你干哈?你想让我干什么?!”说到最后一句时,语气渐厉。
&esp;&esp;周修常刚想说什么,却见那流浪汉忽然看向他身后,神情大变,随即一边高叫着:“不要!”一边猛地把周修常拉开!
&esp;&esp;周修常吓了一跳,他一回头,只见一个黑猩猩一样的人站在他身后,手里像抓着小石子一样地抓着一块板砖,作势就要继续砸他!
&esp;&esp;流浪汉喊道:“星星!你给我放下!”
&esp;&esp;黑猩猩立刻不动了,只狠狠地瞪着周修常,像只忠诚的黑贝一样护在流浪汉身前。
&esp;&esp;周修常吓出了一身冷汗,照着黑猩猩的力气,一板砖拍在他脑后,估计立刻头破血流,脑浆四溢了。
&esp;&esp;流浪汉轻轻地踢了黑猩猩一脚,骂道:“不知抬举的东西!人家给你爹钱呢,你还打人家!”
&esp;&esp;黑猩猩用沉重而模糊不清的嗓音说了两句什么,周修常根本听不清,只觉得这声音比低音炮还吓人。
&esp;&esp;流浪汉听完黑猩猩含混的话,道:“没事啦!以后我不叫喊,你不要窜出来吓唬人。你爹能对付这些人。快走!”
&esp;&esp;黑猩猩这才又瞪了周修常一眼,走到黑暗的角落里。
&esp;&esp;流浪汉对周修常道:“星星一出来,一定要死人。我可不敢让他出来祸害人间。”
&esp;&esp;“他……怎么这么壮?”周修常好不容易才平复自己的心。
&esp;&esp;流浪汉道:“我哪知道?你不会以为我真是他爸吧?他是我半个月前捡的,好像从哪个孤儿院或者是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我怕要是被坏人抓到,就把他器官卖了。所以就带身边了吧。”
&esp;&esp;周修常点点头,继续道:“那你刚开始掐我脖子的时候……”
&esp;&esp;流浪汉知道他要问什么,道:“他怎么不出来是不是?我不是说了么,他一出来,就死人。我又不是真想把你掐死!想我他妈的堂堂法学硕士,怎么会……唉!”
&esp;&esp;流浪汉一说出“法学硕士”这四个字,不仅周修常震惊了,好像连流浪汉自己都震惊了
&esp;&esp;周修常道:“你是……您是法学……”
&esp;&esp;流浪汉叹口气,道:“不提了。还继续说星星!”
&esp;&esp;周修常心想,倒也不急这一时片刻,于是顺着说:“猩猩怎么了?”
&esp;&esp;流浪汉道:“星星是怕我吃亏。之前有一些小流氓,找我麻烦,被星星打了一顿,那伙流氓找了更多的人,趁着星星不在,到底追着我打。”说着,掀起盖在脸颊上、已经油得黏在一起的、好像一张油毡纸一样的头发,“看见没?到底把我的脑袋打了一个大包。从此以后,星星就特别敏感了,只要我占了下风,他就出来吓唬人。你说他像一个妖怪夜叉似的,我当然不能让他抛头露面啊,否则我还怎么乞讨?”
&esp;&esp;其实,夜色昏暗,周修常根本没看清流浪汉头上的包,也没看清黑猩猩的脸。
&esp;&esp;周修常顺着他说道:“是,长得像黑猩猩一样。叫猩猩,真是恰如其分。”
&esp;&esp;流浪汉摇头,道:“他是叫星星,不是叫猩猩。”说着,指了指天空。
&esp;&esp;周修常明白了:“哦。”
&esp;&esp;周修常虽然明白,但是心道:“要是不写出来,旁人哪里分得清?”
&esp;&esp;不过,听他提起星星时,好像在谈论一只捡到的流浪狗,但言辞之间却隐藏着很多爱护,透露出他和星星相依为命的境况。
&esp;&esp;周修常觉得,谈论星星倒是一个突破口,便道:“星星体格这么壮,每天一定吃不少东西吧?”
&esp;&esp;流浪汉道:“那不可是嘛!一头猪都没有他吃得多!”
&esp;&esp;“那……您是怎么养他呢?”周修常委婉地问。
&esp;&esp;流浪汉叹气:“不知道。能养就养,养不了,一起饿着。”
&esp;&esp;听到这儿,周修常小心翼翼地问:“您,没想过干点什么?”
&esp;&esp;流浪汉良久不答,只是抬头看向天空的冷月,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流浪汉才幽幽开口——
&esp;&esp;“我叫王朝阳,男,35岁,燕东大学政法学院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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