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后,旻熙颇为得意的回到了雅音阁,自己往躺椅上一靠,舒服的吃起了断夜做的糕点,想着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看着底下那一群人吃瘪的样子,自己的脸上浮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笑容。
“你来这里,不打招呼就算了,连主人的位置都要占了吗?”断夜听见旻熙的脚步声,从桌前缓缓的走过来。
“你都是我的,何况这一张小小的躺椅?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再添的。”旻熙一把把断夜拽到椅子上,藤制的椅子在两个人的重压下吱吱作响,仿佛是不堪重压一般。
“如果这椅子被压坏了呢?”断夜拿手臂支着旻熙的胸,扭头对着旻熙一撇嘴。
“压坏了,咱们就去那……”旻熙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断夜平静的脸色立刻变得色彩斑斓,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脱了那人的禁锢,自己拿了一个垫子,坐到旁边的木椅上,“看来今天的事情很成功,但是不要得意的这么早,我想,还会有一些意外要出现的,”断夜呼吸稳定之后不经意的说着。
“哦,那我随时等着了。”旻熙手中的糕点被紫色的真气环绕,一转眼就化为了烟尘,消散在空中。
议事殿,鎏金铜炉依旧燃烧着安神宁气的香,旻熙半合着眼,左手拿着白玉湖笔把玩着,右手轻轻的敲打着自己头部,显得很是焦虑,但是不是真的焦虑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什么!陛下,那两个证人死了,不是在天牢里吗?怎么会被杀了!”延亲王在吃惊的抬起头来。
“这……”旻熙的脸上展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朕在昨日和宰相商讨国事完毕之后,忽然想起还有这件事没有解决,心想你们二人都乃朝之重臣,这些隔阂想必中间是一些人的误传,于是就提召了那二人,宰相当时也在场,本想再召你一同说清楚了,没想到那二人忽的就倒地而死了,现在死无对证,真是……”旻熙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这,这绝对是杀人灭口,还请陛下明鉴,千万勿要让歹人得逞。”旻皓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好了,现在你的人死无见证,而宰相府却有数不清的人见到你延亲王府的人杀人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延亲王,你可知吗?”旻熙语气一紧,把笔直插在桌子上,“喀”的一声,紫檀木的桌子竟裂了一个小缝,而玉笔却完好无损。
“臣有失察之罪,但臣,臣真的是无辜的啊!”延亲王立刻跪在地下,执手向旻熙说道。
“这件事朕也不想闹大,宰相也同意和解,你去宰相府亲自谢罪就好了,还有,停你一年的供奉,此事对外朕就不宣扬了,保全你的面子。”旻熙冷冷的说道。
“陛下,臣……”延亲王还想说些什么。
“旻皓,你要知进退。”旻熙丢下了一句,转身就离开了大殿。还在跪着的旻皓看着桌上的玉笔,愤愤的一拳敲着结实的地砖上,狠厉的眼神接着转到旻熙的龙椅上,继而低头“哼”了一声,“旻熙!你只是比我多做一张椅子而已,”接着起身回了王府。
旻皓到王府之后,立刻把张福召来,对着他抱怨道:“证人死了,皇上让我去宰相府请罪去,呵呵,这下好了,这就好比往本王头上戴一顶绿帽子,然后让本王招摇过市!”气愤之余旻皓没有忘了把怒火发泄到无辜的桌椅上。
“他现在也就能这样折辱我了,以本王的势力,谅他也不能怎么着我!”旻皓颇为自得的说了一句,“只不过这一回,本王算是记账上了。”
“王爷,若不是你执意找皇上解决,我们私底下完全可以偷着教训他们一顿而不走漏风声。”张福劝着说道。
“要不是那些宰相府的人刺激本王的人说就是找皇上也解决不了他们,本王会这么冲动吗?哼!我看,这件事就是宰相做的,让本王丢尽了脸,那两个人早不死玩不死偏偏就在宰相来的时候死,哪有这么巧合!”旻皓一脸自负的样子。
“王爷,我看此事没有这么简单,你想想,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哪有这么简单,再说,皇上和宰相商量要事的时候为什么偏偏想起来要见那个微不足道的草民,以小人看,这绝不是宰相一个人的事情。”张福的小眼睛里透着些精光,狡黠的看着旻皓。
“你的意思是,这是宰相和皇上联手?”旻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小人认为这大有可能。不过还好王爷朝中根基深厚,颇得民心,又有那方势力暗中相助,皇上不会把您怎么样的,只需忍忍,大事即可将成。”张福贴在旻熙的耳边小声的说。
“大事!这大事里有我的好处吗?哼,对于我来说,只有坐到那张椅子上才是大事!”旻皓狂言道。
“此话不可,王爷,莫不要忘了使命!”张福急着说,脸上的汗都出了一层。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张福,我若得势,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不愿意的话,现在就走,本王丝毫不会为难你!”旻皓说着就往里走。
张福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叹了口气,甩甩袖子跟了上去。
不单单是延亲王府内乱成一团,此刻宰相府内同样不会风平浪静,宰相徐文焦急的走来走去,一会跺脚,一会又摇头,直直的绕着大厅走了三四圈。
“父亲,这有什么可焦急的?明天延亲王就来我们府上道歉,自是我们的面子,也足可见皇恩浩荡。”徐子羯很是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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