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彻底换了话题:“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早饭?不用了,会有人……”
我的话被一个身影打断,他静静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我和蒋卓扬,像看一面深渊。
画面瞬间定格,病房里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我的手还扬在半空中,心中居然莫名涌起了类似于被人捉x 在床的心虚,只能咧嘴傻笑:“今天怎么是你啊。”
方逍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扫而过,像是在确认什么,最后转到了另一个方向。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两个男人正在隔空对望,较量和探究的意味十足,只差没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那俩人“深情” 对望了足足有一分钟,完全被无视的我终于忍无可忍:“那个……”终于夺回了某两只的注意力,我清了清嗓一子,一本正经地开口,“你们能不能等下再眼神交流,我饿了。”
方逍闻言一笑,打开保温饭盒的盖子,一阵香气铺面而来:“听说你喝粥喝腻了,今天做了烧卖带给你。”
我立刻被美食吸引,才不管剩下的那两人是不是要用眼神杀死对方,吃得不亦乐乎。不过他们倒是不太甘于寂寞,只听蒋卓扬闲闲地开口:“方董亲自动手?倒是真难得,我替Bear 谢谢你。”
“哪里,倒是Leo ,你这么早就来看Bear……”
方逍的话被我打断:“早什么啊,他半夜就来了… … ”唔,不对,话一出口我才赫然发现自己似乎好像仿佛是说错话了,于是继续低头吃烧卖ing 。
他们很有默契地一起静默了几秒,这次倒是方逍先开了口:“ Leo 如此用心良苦,真是令人感动。”然后又是充满火药味的对视,于是我再次开口:“时间不早了,你们不去上班吗?”
蒋卓扬用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当作回应,伸手递了纸巾给我:“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乱想,晚上我再来看你。”
我不住点头,还不忘叮嘱:“来的时候记得带医院路口那家的章鱼小丸子给我,要加芥末酱的,如果关东煮还有剩的话,也带一份给我。”
蒋卓扬的笑容有点不耐烦,看在眼里却有点不常见的亲昵。他拿起钥匙朝着门口走去,走到方逍身侧忽然停住脚步,视线却没有落在对方身上:“我记得早上的例会方先生也要出席,不如我们一起?”
方逍直直看着我,刚想开口便被我快速打断:“好啦,我知道,午饭程叔会送来,我会乖乖喝那碗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动物脚的汤的,你放心地去开会吧。”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只是瞬间便被敛去,让我怀疑自己看花了眼,方逍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会再来看你。”
两人随即告辞离去,我心中大大松了一日气,瘫在床上不想动,看着两人互动实在太费力气,才一顿饭的光景我便觉得被房间内的诡异气氛磨掉了一层皮。长吁短叹完毕,我摸出手机继续给熊爸打电话,几秒之后,居然传来了正在通话中的声音,我心中一阵惊喜,可是稍后再拨却听到那把熟悉的机械女声不带丝毫温度地说:“您拨打的电语已关机。”
从希望到失望的距离不过十几秒钟,我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浮现出蒋卓扬要我相信他的样子,是那般笃定,让人信服。
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一输完液我就拄着拐杖到医院的小花园里转了一圈。立秋刚过,空气里带着些许微微的清凉,我肆意地大口呼吸,有点重见天口的感觉,坐在椅子上跟依然在学校值班的小T 煲电话粥,心情一点点沉淀下来。
蹦蹦跳跳果然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回到病房我儿乎是立刻扑向了病床,抬头看见一旁的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只熟悉的餐盒,看样子程叔已经来过,可是我已经没有一点力气来享用美食,翻过身便睡了过去。
昨晚睡眠不足加上早上那一阵折腾,我睡了一个时间超长的午觉,只觉得脑子昏沉无比,怎么样也醒不过来,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老妈的大嗓门从外面传来:“骑马?她小时候连公园的木马都不骑的… … 以前?她小时候还会拉小提琴呢,现在连谱子都不认得了… … ”
另外一个声音传来,只是隔着厚厚的门板又被老妈的声音压住,我实在辨不出是谁,接下来老爸的声音登场,他一如既往地镇静:“哎呀,老婆你不要这么激动啊,事情己经发生了,咱们都希望贝尔可以快点好起来对不对?”
果然熊爸比较理智,有大局观,只是他接下来的问题让我险些从病床上跌下来,因为我那天才的老爸问:“这个,她这样算工伤吗?”
我闭着眼睛感叹,还是熊爸跟我有默契,接着就听到了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老妈开始感叹:“你看看,你看看,还说不太严重,现在还在睡,一定是严重脑震荡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做梦,一骨碌坐起来,看到熊爸熊妈就在眼前,心中顿时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老妈见状摇了摇头,“老韩,你看,咱家贝贝真的是摔得不轻,反应都迟钝了。”
看到立在一边满脸趣味的蒋卓扬,我立刻有了黑云罩顶一群乌鸦飞过的感觉,却压不住心中的激动:“爸妈,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老妈拉出椅子坐下来,一脸鄙视地看着我:“坐飞机啊!难不成你让我和你爸从台湾游回来?”
熊爸点头补充:“一下飞机小蒋就让人把我们接到这里来了,贝贝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上次打电话也不跟我们说。”
“我怕你们担心呗。”我用眼睛膘了膘被称为小蒋的某人,一点儿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子,正在给熊爸熊妈搬椅子倒水,很是细心周到。
“对了,新闻上说你们那个旅行团在阿里山上失踪了,究竟怎么回事啊?”我终于想到了事情的重点,开始发问。
老妈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摆摆手说:“旅行社打不通我们领队的电话,就以为我们失踪了,真是小题大做。”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可是我打你们的电话也打不通。”结果老妈一脸鄙视地看着熊爸:“都是你爸干的好事,好好的相机不用,拿手机拍酒店大堂池子里的锦鲤,拿他的还不过瘾,还用我的一起拍,结果手滑了,扑通,都掉进去了… … ”
熊爸立刻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我要是拿相机,岂不是损失更修重,手机捞起来烘干,今天不是还一可以用吗,上飞机前还接了单位的电话,刚想着给贝贝你打一个,结果空姐过来让我关机了… … ” 我顿时恍然大悟外加哭笑不得:“这也太乌龙了吧。”
蒋卓杨在一边静静看着我们一家三口不着调的对话,轻轻扯起嘴角,微微一笑,如春日和煦的阳光,无声无息,掠过心间。
看到那个笑容,我忽然想起了昨晚自己的种种激动反应,不由觉得懊恼,默默嘀咕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害羞?
还没等我害羞完毕,一直沉默的蒋卓扬忽然开口:“贝尔明天就能出院了,时间还早,不如我先送叔叔阿姨回去把行李放下?”
老妈点头:“也好,回去看着给你做点什么送过来,医院的饭怎么能吃。”她看着我叹气,“你真不让人省心,这次又麻烦人家小蒋了。”
小蒋小蒋,叫得真亲切,看着某人跟熊爸熊妈的良好互动,真看不出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病房因为那三个人的离开重归宁静,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某样东西填满,重回安宁。
我摸出手机开始看小说,一边哼歌一边等着熊爸熊妈的华丽归来。听到有人进来我立刻激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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