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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往医院的途中,傅天泽抱着浑身是血的简宁,第一次流露出发自真心的悲伤和心疼。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他没有必要再演戏,也没有人可以利用他威胁他,他给了简宁最真实的一面。
一个女人肯为了一个男人去死,没有别的原因,只能是因为爱。不仅彭城是这么想的,就连简宁自己也这么想,她也笃定傅天泽明白这个道理。
“大叔……”简宁目光涣散地看着头顶处的傅天泽,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在!”傅天泽激动不已,听到简宁出声,他忙低下头来。不敢随便搬动她,唯有他朝她靠近。
简宁靠在傅天泽怀里,轻轻地说道:“大叔,我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傅天泽喉头一梗,声音哑得不像话:“不会的,宝贝,你不会死的,大叔不会让你死的,相信大叔……”
简宁唇边露出异常孩子气的笑容,却又掺杂着无法排遣的忧伤,继续回光返照般絮语不停:“大叔,好可惜,我这辈子好短啊……真的太短,短得只爱过大叔一个人……我本来还想着,既然和大叔没有结果,我就去爱别人了……”
她说话的时候喘个不停,说要放手却又不能放手的痛苦真真切切,越是这样,越让傅天泽受不了。
“宝贝……”傅天泽的眼睛都湿了,低头看着她,觉得只看着还不够,他拉着简宁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也不顾她的手上有多少血。
简宁看着傅天泽染了血的脸,一片诡异的鲜红,像极了她死去的那天挣扎、拍打傅天泽时,留在他脸上的,一直留到现在,不曾洗干净。
不过,她早已经不会晕血了,也就不用担心暴露她自己。然后,她在这厌恶憎恨的情绪中,用最忧伤最柔弱的声音说道:“大叔,我……爱……你……”
说完这句,简宁就准许自己晕了过去,将所有的一切都丢给傅天泽去处理,她的戏第一阶段演完了。
无论是谁,在发现世界上除了爸妈之外还存在着真心爱你的人时,那种喜悦的心情恐怕想起来嘴角都会上扬。可是,如果那个唯一真心爱着你的人,她就要死了,且为了救你而死,换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开心得起来。
也许,傅天泽本来还是不爱她的,至少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爱,然而,当莫苒为救他豁出命的那一刻,他的爱升华到了极点,再也不容许别人来破坏来非议一丝一毫。
“小丫头,小丫头……”见她眼睛闭上,傅天泽害怕得心脏都快停止了,他惶恐地叫她,又对着开车的助手大吼:“快啊!她不行了!快点啊!”
简宁听着傅天泽的崩溃吼声,浑身的疼痛都已经忘记了,血算什么,疼算什么,只要不会死,她就可以有无数的不择手段。
那辆撞她的车,是她一手安排的,而且傅天泽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的身手有那么敏捷,能够在车撞上来时随之飞出去。只要把握好时机和力道,她受的伤就不会那么严重,只是还要流点血,做起戏来才逼真。
当然,假如她的时机把握得不好,她就真的有可能死在车轮下,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场场好戏。以傅天泽的头脑,会想得出有人不惜自残也要骗取他的心吗?
看着傅天泽一步步入套,嘶吼着呼唤她,简宁心中的冷笑越发深沉,嘴角扯着疼,她放纵自己睡了过去。她要好好睡一觉,等她醒了,还有一场场仗要打呢。
……
傅天泽慌慌张张将简宁送去医院急救室,经过一轮轮的抢救和检查,终于脱离了危险,手术室的大门打开,简宁被推出来,她的头上、腿上裹着一圈圈的白色纱布,整个人还昏迷未醒。
傅天泽在手术室外面守了一夜,见灯灭了,第一个冲上去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摘下口罩,叹气道:“你是她的监护人吗?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再差一点,她就救不回来了。”
“什么意思?”傅天泽脑子一懵,根本听不进去医生的话,满脑子都是“救不回来了”这句。
医生摇摇头:“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先住院休养两个月看看吧。”
护士推着简宁从他们身边走过,傅天泽连对医生道谢都忘了,俯下身扶住了移动病床的边缘,帮助护士一起将简宁推入了vip病房。
护士整理好一切之后,又交代了几句就退了出去,病房里只剩下躺在那儿闭着眼睛的简宁,还有在一旁看着她的傅天泽,安静得只能听见输液瓶里点滴的声音。
傅天泽柔情满怀盯着简宁看,从未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世界上忽然多了一个与你的生命息息相关的人,他对任何人都虚假做戏,对她却再也不必要。她甚至比他的妈妈还要更亲密,他迫不及待地盼着她醒来,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跟她说。
爱情,傅天泽第一次体会到爱情这个词的意思,爱情这个词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惊慌失措患得患失,他终于也有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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