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逍也学我的样子靠在墙上:“那我们是站在这里不说话,还是我顺便送你回去你再顺便装深沉,哦不对,是矜持,你觉得呢?”
今晚的一切都那样跌宕起伏,此刻我心情低落,所以我抱紧了那只纸袋:“那顺便好了。”
一边跟着他下楼,一边沉浸在巨大的震撼当中,大神这么内敛的人,居然也会开玩笑说笑话!实在是太震撼了!
夜色温柔,此刻的城市笼在微薄的倦意里,仿佛睡颜惺忪。
方逍认真开车一句多余的话也无,让我觉得方才那句玩笑完全是幻想,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收音机的午夜新闻里,主持人说着那个名叫莫拉克台风带来的降水将要持续的时间,我摊在椅子上,形象全无,心想几千公里之外的风暴,到了沿海化成暴风豪雨,而到了这个城市却只是一场或几场大雨,而这一切,不知道又是哪知蝴蝶煽动翅膀而至。
世界同大自然一样无常,同样一段时光,对有些人来说也许是刻骨铭心的一段回忆,对另外一些人来说也许不过是流水一般的日子,静静划过生命,无声无息。
看着方逍的侧脸,我忽然在想,如果现在问他,亲爱的大神,我跟你之间究竟有个怎么样的过去?您跟我那悲情电视剧一样梦究竟有什么关系?会不会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豁然开朗。
可是我不敢这样去做,也不敢这样去想,现实不是电视剧,搞不好大白的真相是大神握着我的手深情对望,双目含泪,无语凝视,然后对我说:“我爱你,一直爱你,可是我不是拯救你的那一个,我是推你下山的那一个……”
奋力摇头挥去脑海中那诡异画面,只是这样想一想,就把我吓出满头瀑布汗,哆嗦着打开车窗,任夜风将我的头发吹乱,这样的沉默太过诡异,我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今天怎么这么晚下班?”
“跟行政主厨讨论新菜单的事,刚好有个老朋友晚上在中餐厅吃饭,听了听反馈,酒店里的许多事我还在学习阶段,需要付出大把时间。”
他的声音里透出倦意,却有种志在必得的慵懒。我忽然想起来:“忘了感谢你,谢谢你给我的那身新制服,救我于水火。”
他看我一眼:“合适吗?”
我忙不迭点头:“很合适,非常合适,相当合适,连带着那天晚上那件白裙子,都合适到了让我觉得不太真实的地步。”
“不真实?”方逍轻笑了一声,“接下来是不是要跟我讨论合适的原因?例如,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尺寸的?我可以告诉你,我想知道的,总会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大神话相当地多,而且每一句里面都透着诡异,完全不似平日里的风格,让人心里直犯嘀咕。
眼看着情势不对,我努力转换话题,开始八卦:“原来卫家齐是你的好朋友……”后半句我没问出口,其实我是想说,为什么你这好友跟大神您的风格这么不搭配?好在大神的理解能力是惊人的,他迅速接话:“很奇怪为什么我们会成为朋友?我们是在登山的时候认识的,在乞力马扎罗。”
“登山?想不到你还有这个爱好。”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想不到俺的偶像卫二公子也有这么个爱好,真是太梦幻了。
方逍抬手把吵闹的调频按掉:“登山是我一直以来的喜好,你忘了?”
呃……我十分想说,我是不太记得,可是下一秒方逍脸色突变,有些阴晴不明,甚至有些局促,他转过脸来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忘了。”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侧脸,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影子仿佛一把巨锤狠狠擂在我的心中,酸楚抑或痛苦,分不清,辨不明。
像是为了努力掩饰什么,他缓缓开口:“那是四年前吧,跟着几个相熟的朋友去肯尼亚,向导补给后勤三十几人的小团队只有我们两个是华人,很快就熟了。那次我们运气不好,山上突降暴雪,我们七个人被困在半山的二号营地里,什么也不能做,只有等。”
这样事关生死的故事,方逍的叙述却云淡风轻,仿佛那是别人的故事,就像约某某吃一顿饭那样简单。
“开始我们什么也不做,不说话不交谈因为这样可以保存体力,后来,也许对生还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有人已经开始在睡袋上写字交带后事,他什么也不写,只说自己唯一对不起一个人,在那时候没能勇敢一点。”
车子稳稳停在我家楼下,方逍看着我的眼睛:“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做错的事情那样多,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我需要找机会补救,如果还来得及的话……”
我被他眼中的迷茫神色所震撼,久久说不出话来,方逍的手指轻轻触上我的脸,声音低沉得几乎不可闻:“贝尔……”
那晚遇到狮子的惨痛经历这一刻我在眼前飞转,所以我立刻扭身推开车门跳下去,连声说:“太晚了,我走先。”
回到家关上房门我几乎腿软得站不住,索性坐在地上喘粗气,半夜赶稿的小T这回举着棒子冲出来:“怎么了熊?又出什么事儿了?最近这治安真成问题,得跟社区反映一下。”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