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男人的脸和记忆中的母亲的脸相互重叠,他们盯着他看,眼神竟是同样的冷漠。
薄宴尧咬着牙,脸色阴厉又惨白,随从很快就发现了自家少爷的不对劲。
他立马拨通了一个电话,歇斯底里地喊:“秋少爷,你快来!薄少犯病了,你快来…”
薄宴尧捂着心脏倒在地上的时候,北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人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被人挑衅了自然就要加倍回击回去。
北回击的方式就是以牙还牙,薄宴尧拿他最爱的妹妹来威胁他,那他也不介意拿他最爱的母亲来撕开他的伤口。
要伤害是吧?那就一起来吧。Μ。
随从去掏薄宴尧口袋里随身携带的药丸,却被他一把拽住了领子:“快…带我…带我回薄家…我要见母亲…”
“薄少,你忘了吗?薄夫人很久以前就已经去世了。”
“不是…不是这一个母亲…”
随从立马会意,薄少爷指的母亲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不是薄家的大夫人。
他小心翼翼地提醒:“薄少,你忘了吗?您的母亲也不在世了…”
“哦。”
薄宴尧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沉思了一会,忽然笑了。
那笑容阴恻恻的,看着令人毛骨悚然。
阿学全程看着,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大哥,薄家的少爷是怎么一回事啊?他是不是…”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毛病啊?”
北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勾起唇角,看着薄宴尧痛苦不堪的模样似是在欣赏什么有趣戏剧。
眼见薄家的人越聚越多,阿学警觉道:“大哥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待会儿就走不了了。”
北也无意逗留太久,反正那批药也不在这里,而好戏,他也都看够了。
薄宴尧被随从喂着吃下了药丸,顷刻间陷入了短暂的昏迷当中。
朦胧中,他又梦见了那个女人。
女人像条水蛇,浑身都是软的,她将他抱在怀里,哼着轻柔的摇篮曲。
女人真美好啊,鲜红的裙子,鲜红的嘴唇,浑身都是香的。
薄宴尧伸手想去抱她,可下一秒,女人忽然狰狞了表情,恶狠狠地让他滚。
接着她就被人关进了幽暗的房间里,不再穿鲜红的裙子,指甲也不再涂抹鲜艳的颜色。
她整个人都暗了下来。
慢慢地,她变成了一个怪物。
可薄宴尧还是爱她,因为她是他的妈妈。
孩子爱妈妈,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那妈妈爱孩子呢?
薄宴尧不知道,因为他妈妈叫他去死。
薄宴亭是薄家大夫人唯一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医生说他活不过十岁。
薄家大夫人仔细地养着,疯魔般地不许任何人说薄宴亭的不好,也不愿意再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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