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一直持续到吃晚饭的时候。几个小时里,晓雪始终在做事,不说话,对钟锐正眼不瞧。钟锐最怕的就是她这一手,她憋得住,他憋不住。当晚饭端上桌,他注意到桌上的碗筷是三副时,心里一阵轻松,忙不迭去招呼丁丁。
“丁丁,吃饭了。妈妈给咱们做了糖醋排骨!”
“我要拉屎!”
“怎么一吃饭就拉屎?吃完饭再拉!”边说边用余光留心晓雪的反应。没反应。
丁丁根据自身生活经验,知道无论爸爸怎么说、说什么都是不算数的,他看妈妈。
晓雪拍拍儿子的小屁股,“快去!”
丁丁跑去厕所。钟锐搭讪着在桌边坐下。
“好香啊。……好几天没怎么正经吃饭了。……还是家里好啊。”
晓雪只是忙进忙出,聋了瞎了一般,故而钟锐发出的一系列求和信号无人接收。无奈之下,他只有咬咬牙,直奔主题。
“我说晓雪,为了顿饭,至于嘛。”
晓雪拿碗盛米饭,看也不看钟锐。
钟锐继续保持着低姿态、高风格。“改天,等我忙过了这阵子,咱们一定补上!……你想吃什么,去哪吃?”
“我不缺吃的。”
“那你到底为什么嘛!”
“你我心里清楚。”
“对,是,我忘了!我忘了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呢?啊?”
“不能。我对要来的东西不感兴趣。”
“那就怪不着我了。”
“谁怪你了?”
钟锐被噎住,片刻,“好,好,很好。我看以后我们这样倒也不错,大家各干各的,谁也不必管谁。”
“你管过谁吗?……钟锐,星期六下午四点,也就是约定吃饭时间的前两个小时我还打电话提醒过你,你满口答应。”
“当时我太忙……”
“是啊你太忙。你是重点,是中心,别人的那点儿需要、那点儿烦恼、那点俗事儿怎么能跟你比?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你啊,我知趣儿。于是就在家里等,等到睡觉,你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
“所以你就不辞而别!”
“对。我倒要看看,究竟怎么着才能引起你的注意。”
钟锐微笑:“但还是没有达到目的。”
晓雪勃然大怒,双目圆睁,嘴唇哆嗦,片刻,把手中盛米饭的竹铲猛然向钟锐掷去,“你、你……你滚!!”
竹铲从钟锐的左肩弹落掉地——竟然动手了!钟锐立刻觉着真理在手,正义在胸,士气大长。他用冷冷的目光有力地逼视对方,慢慢起身,转身,向外走。这时,丁丁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
“妈妈,我拉完了。厕所没纸了。”
闻此钟锐住了脚,他得搞清楚手纸到底在哪里。
晓雪打开客厅暖器罩的护板,那里面被做成一个暗柜,里面是整整齐齐摞成两排的手纸,晓雪拿起一卷去了卫生间。
钟锐自嘲地苦笑。
愤然出走来到大街上后,钟锐茫然了。到处是行色匆匆的人们,正是下班回家的钟点。有吃饭早的,已经搬着小凳,摇着扇子,坐在马路边上乘凉了。过街天桥上,打着赤膊的民工伏在栏杆上看汽车,也有的背抵栏杆坐着,使目光与来往的裸腿持平,脸上神情木然,不管脸前晃过的是男腿还是女腿,一律木然,只有当他们的脑袋情不自禁随着某一双年轻女孩儿笔直、光润、标致的腿转动时,你才可窥视到那掩藏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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