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忽然赶到的张宪空,看着早已无力的王承柔忽然充满动力,全力朝前方奔去,他们二人在李肃面前上演了一场双向奔赴。
李肃大力挥了一鞭,身下的银龙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把奔跑的速度加到了极限。然而他还是慢了一步,张宪空骑马的速度也是极速,在李肃快要触到王承柔的前一刻,他伸手把王承柔捞了起来。
王承柔在触到张宪空手臂的那一刻,如溺水之人在水中抓到了树根一样,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李肃手上抓空,与张宪空错马的时候,他回手就是一鞭。张宪空本可以躲过这一鞭的,但他身前是王承柔,若是他躲了,这一鞭很可能会打到她身上。所以,张宪空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抗下了这一鞭。
李肃这根马鞭是特制的,为了在极端情况下也能保证马儿奔跑的速度,鞭子内里大有玄机。
卡扣开关不按下,就是一般的马鞭,在平常的时候使用就好。若是按下,就会像现在这样,骨皮外翻,露出里面的钢刺来,这个时候若是朝马屁股上来这么一下,滋血的同时,马儿也会因巨痛而拼命奔跑。用在逃跑或是追击的时候,十分好用。
李肃这一鞭虽如他所愿抽到了张宪空身上,但他还是后悔使用晚了,应该一开始就用在银龙身上,那样的话,他就不会差这一步而抓空,让王承柔跑到别人的怀里。
张宪空心里暗骂,李肃可真缺德,暗地里使的五花八门的东西可真多,比走江湖之辈阴招还多,哪里有贵公子以及朝廷重臣的样子。
他忍着疼,在前方稍微卸了些马速,然后一个转身,朝南正大街奔去。李肃没有放弃,继续追击。
张宪空一边驾马狂奔,一边问怀中妻子:“那火与你有关?”
王承柔点点头,又想他可能看不到,小声言:“是我打翻了他家祠堂的长明灯,油火烧着了蒲垫,点燃了整个祠堂。我是不是惹祸了。”
“没事,烧的好,他拐你到那里去,你就是把他整个固国公府都烧了也是应该的,李肃欺你,你凭什么不能反抗。再坚持一会儿,圣上的龙辇就在前面。”
王承柔又抱紧张宪空一些,他什么都没有问,只问了是不是她放的火,语气更是轻松到能听出一丝逗弄之意。
听他这意思,赵涌彦出宫查探火情来了,人应是在前方。虽然这个皇上如李肃所说,是他的傀儡,但大庭广众之下,李肃与他手中木偶的戏还要唱下去,听众众多,就算她烧了李家祠堂,想来李肃也给不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理由。
所以,只要见到皇上与众人,今日之事可先告一段落,至于李肃,根本就没必要再担心是否得罪于他,他早就化身为咬住她不放的恶狼。
王承柔能感受到身下的大马慢慢降了速度,张宪空这才有功夫把她扶起,让她坐好在他身前。
王承柔人不再扎在夫君怀中,能看到前方的景像,不光皇帝在,太后、一些近臣及其家眷也在。她还看到了朝这里奔来的父兄,终于可以不再恐惧,李肃再疯,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荒唐之举话荒唐之言。
身下的马儿停了下来,张宪空把王承柔抱了下来。众人疑惑地看着他二人,以及追在他们身后的李肃等人。
张宪空与皇上行礼,王承柔与他一起,赵涌彦眉头不展的样子,让他们起了身。李肃下马后,把鞭子朝身后一扔,同样跪下与圣上行礼。
赵涌彦先问李肃:“李大人,你府上的火势如何了?”
李肃:“托皇上的福,已被灭掉。臣既感念今逢万寿节,才可遇难成祥,又愧疚于在圣上的好日子上出了这样之事。臣有罪。”
赵涌彦:“李大人快起吧,水火乃天灾,不必过于自责。”
李肃没起,却道:“并不是天灾,我李家祠堂起火乃是。”
他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太后厉声问道:“是谁?难不成有人纵火?!”
李肃转向太后,行了一礼后道:“纵火之人就是臣刚才一直在追赶之人。”
他这样说,自然大家的目光都投到张都督与他夫人的身上。
张宪空正要说话,王承柔悄悄拉了他一下,张宪空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把说话的机会让给了王承柔。但他没想到的是王承柔一声没言语,像是没事人一样,依然站在他旁边,无视周围人打量的目光。
张宪空暗道一句,我娘子的内心真稳。也因着王承柔的这份沉稳,张宪空也放松了下来,竟还能在这种紧要关头,想到自己何其幸运,能娶到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让他沉迷深陷的女子。
李肃盯着王承柔看,他都要气笑了,平常见到他就是一副老鼠见猫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倒是一点都不知道怕了,那事不关己的样子,让他刚才所言像个笑话一样。
是因为有人给她撑腰了吗,就这个张宪空?李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他从来都是行动派,只做不说,也不做什么提前的心理建设,但此刻,他在心里发着狠誓,张,宪,空,你可要好好地活着,这样才能在不久的将来,生不如死,好好地给他活受着。
李肃站了起来,朝王承柔的方向走了两步,张宪空反应很快,没等李肃再多进一步,他就挡在了王承柔的前面。
王承柔这时才看到他后背的伤,他的官服从肩膀处一直破到了腰的位置,最里面一层白内衬已被染成了红色。他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王承柔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稍微想一想也就知道了,该是护着她往这里狂奔,被李肃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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