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室外灌入,飞舟正处于高空之上,但即便是如此猛烈的长风,也没能将这一室的血腥气散去。
室内一片狼藉。
深深浅浅、或新鲜或已经干涸的血渍遍布整个屋内。
雪白的窗帘大半都被染成暗色,窗户上的宣纸破开一个大洞,屋内的风正是从这个洞里漏进来的。
但与这堪称惨烈的现场截然不同的是,他们几乎没看到几个人。
只在地上躺着两个人。
靳白妤一进来就先看了二人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两人有一个是背对着他们的,看不见面容,另一个能看见侧脸。
但靳白妤依旧一眼便辨认出来,这两人中没有一个是戚长渊。
当然,也不可能是戚长渊。
靳白妤相信,就算是作假,戚长渊那厮也不可能让自己躺在这么肮脏的地面上,更遑论地上还都是碎屑和血。
搜查的弟子中,爆发出一阵底底的惊呼。
随即有人朝靳白妤看过来:“靳师叔,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即墨公子的东西?”
靳白妤快步走过去,那弟子从窗边的木头渣子里捡到一块摔碎的玉佩,玉佩是从中间断裂的,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图案,但靳白妤还是认了出来。
“对,是他的。”
确切的说,是即墨云然当时从她含渊殿中要走的。
所以靳白妤才会有印象。
众人抬眼看向上方破开的洞口,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当然,站在后面和外面的某些人眼中的表情就十分欣喜了。
应楚楚道:“看来有人劫持走了即墨公子——至少我们既然没在这里找到他,那就说明他还是有生还的希望的。”
靳白妤却不相信。
她视线在屋内逡巡起来,眉心微微蹙起,依照她对戚长渊的了解,那家伙在没有完成自己的目的之前,不可能随随便便离开。
虽然她也不大清楚戚长渊潜伏在她身边究竟想干什么,但这并不妨碍靳白妤这种诡谲的直觉。
她看着看着,视线定格在了一块断裂的木架之下。
那里躺着一个玉白色的东西,只露出半截,又被落下来的窗帘破布遮挡,所以一时半会没有被发现。
靳白妤弯身,将那东西捡了起来。
那是一块圆状的东西,约莫她手掌大小,上面遍布各种古怪的纹路,纹路之间还有细碎的光芒闪过。
这是什么?
靳白妤在意识中问茶茶。
不过还没等茶茶给出答案,一边的应楚楚便惊呼一声:“魔息,这上面有魔息——这是魔修的法器!”
这一声,让周遭原本围着他们的众人下意识往屋外退了好几步,面露防范与惊骇。
“怎么可能?飞舟之上只有我们宗门之人,怎么可能会有魔修?!”
一个弟子冲动地道。
靳白妤看了他一眼,视线转到应楚楚身上,她眼神闪烁,脸色十分难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靳白妤唇角弯起一个冷漠的弧度,冷冰冰地道:“我的人都被刺杀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没再管沸腾起来的弟子们,问应楚楚:“你认识这东西?那你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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