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打赢这一仗,真破了那离边境仅三百里的弹汗山,北部边境少说有十年安定!
“可惜国库空虚。”刘宏收回目光,无奈摇头。
战事,尤其是这等大战,所需不仅是军力,更是经济。
国库本就空虚,至于让他出钱那万不可能,他的钱都是要留建自家园林。
“陛下,昔日羌乱不止,也是一战而定,近几年凉州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若北疆亦能如此,苦一苦百姓,于国于民皆有利。”曹节继续劝说道。
刘宏不语,道理他皆懂,可钱呢?
“陛下。”曹节此时忽然又起身跪地,表情肃然,“奴婢知士人对我等抱有成见,此次出战,我等愿散尽家资,凑齐两亿钱,为陛下分忧!”
刘宏闻言怔住。
王甫之事已了,却又未了,他对曹节等人是否贪墨仍持怀疑。
甚至从曹节反应,他也猜出曹节应当早知奏书内容。
但这一切,当曹节说出方才之言,都已不再重要。
那些士人田地无数,但真让他们出钱,那是一钱都无。
所以话漂亮与否并不关键,关键是行动。
“你素来忠君,此番若得胜,劝谏之功不可没。”刘宏回过神后起身亲手扶起了曹节,脸上已是笑容不断。
他心中已有算计,此前抄没王甫家中,得钱一亿八千万,他留一亿为已用,分出八千万钱,再算上曹节等人的两亿,便有近三亿钱,再算上国库剩余的,这军费便成了。
“陛下,奴婢尚有一议。”曹节起身后马上说道。
“但说无妨。”刘宏笑着说道。
此时他心情大好,别说一个建议,三个他都允了。
“奴婢听说今日那杨明出狱,近千士人前往诏狱迎接,锣鼓喧天,好似迎接得胜而归的将军一般。”曹节并未直接提议,而是说了一事。
刘宏闻言脸色骤变。
“奴婢还听说,自陛下降了死罪之后,廷尉诏狱外便起了长龙,堵塞交通,为一时之盛景。”曹节继续说道。
刘宏脸色愈发难看。
这些士人,这是取他之仁慈,为他人之垫脚石?
曹节观刘宏脸色,这才建议道:“奴婢等年老体衰,无法为国尽力,但那杨明自称为百姓而行事,此次伐鲜卑陛下可遣他出战,让其为国、为百姓而战。”
“善。”刘宏点头。
此次伐鲜卑,宦官出钱,士人不肯出钱,总得出人。
杨明如今名扬四海,有士人新秀之姿,当为表率。
……
马车在永和里停下。
汉代尚无坊之概念,以里为单位,概念与日后的坊相近。
雒阳内城的里并不多,多为王公贵族居住之所,其中尤以北宫右侧,永安宫南侧的永和里和步广里知名。
里内的房子大门不临市,马车停在闾巷,杨明下车后进门。
有婢女先去屋中禀报,他甫一进家门,便有数人迎了过来。
当先一人便是他的父亲杨琦,望见他时,眼圈已红了一片。
与他而言,杨明十一岁死一回,如今十九岁又差点死一回,命途多舛。
“父亲。”杨明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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