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地翻进院墙,却看见阿乘坐着轮椅安静地坐在树下,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盯着自己,嬴子凉心里一疼,阿乘总是喜欢在自己没回来的时候躲在角落等着自己,像个小动物一样的,看着这样的阿乘,他总是太容易心软。这样子的阿乘……阿乘就像一个真正的天使……
“哥,你回来了。阿乘,很想,你。”一晃神就看见嬴千乘乖巧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了自己面前。
嬴子凉脸一红,忙后退几步,“咳,嗯,那个,我先把他弄醒。”心里暗骂自己是不是有毛病,自己的弟弟脸红个什么!大概是阿乘突如其来的凑近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把墨痕放下来,拍拍他的脸颊,嬴千乘的目光暗沉得好像望不见底,墨痕只觉得有一道满是恶意的目光向冰冷的毒蛇一样缠上自己的身体,他不由打了个哆嗦,落在在嬴子凉眼里就是墨痕的眉皱了皱,身子发着抖睫毛一颤,慢慢睁开了眼。
看见自己头顶的一张放大的俊脸,他想都不想,直接就要挥拳,谁知自己早被绑成了粽子,白白受了自己挣扎的磨损伤。
他倒也是个人物,只看了伤口一眼就打量起屋子里的摆设来,但是看见器皿上的家徽,他的瞳仁一缩,一下子抬头紧紧盯着嬴子凉,嘴里蹦出来一句:“你投靠贵族?!”
那一字一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恨不得啖其血肉一样的看背叛者的目光。
嬴子凉被那目光看的有些无语,“随你怎么想,懒得理你。”
他走开了,墨痕才看见他身后坐在轮椅里的少年,那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嘴角微微抿着,很是干净,也很是惹人怜惜,但不知怎的,墨痕就是觉得不知哪里很是不协调。
他看着嬴千乘的脸,嬴千乘朝他微微一笑,眼睛望着他,不知怎的,墨痕瞪大了眼睛,心里升起一丝恐惧,他的眼睛里完全没有笑意,像是站在云端的神一样嘲讽着,又像是沉睡地狱的魔一样狰狞地笑着,但眼底都一片冷漠,看不见任何善意,好想他天生就厌恶着这世界,嬴千乘的嘴角翘起,嘴唇微微蠕动着,看懂了他的意思的墨痕,身子一抖,丝毫不敢违抗……
嬴千乘瞥了他一眼,眼神轻蔑,但墨痕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
嬴千乘用手转动着轮椅,跟上嬴子凉,嬴子凉正在往外走,却感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角,“哥,去哪?”一双眼睛像琉璃一样映出嬴子凉的影子,好像嬴子凉是他的整个世界。
看着他一脸乖巧,嬴子凉捏捏他的脸:“阿乘乖,哥哥去看看名溪,她昨天晚上给我发消息了,我怕她出事。”
嬴千乘垂下眼,哥哥总是这样善良,可是何必要在意那种不相干的人,哥哥的眼里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哥哥只能看见我一个就好了,哥哥只喜欢我一个就好了……为什么,偏生要在意这些多余的人呢?
他不知自己是什么心理,一双眼慢慢暗了下来,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她,还会有希望吗?”
嬴子凉看着这样的嬴千乘,心里竟莫名的有些异样,阿乘,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嬴子凉几乎是有点懵地看着嬴千乘乖巧听话的脸,可他嘴里却还在说:“哥哥若是要见她怕是晚了一步……”每说一字,嬴子凉都觉得嬴千乘嘴边的笑意就深一分,看着诡谲异常。
嬴子凉警觉地问:“阿乘,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难道是看到什么血腥的场景把阿乘吓到了?他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若真是这样,他的罪过真是大了。
嬴千乘却一脸迷茫的摇摇头:“阿乘,很乖……”亲爱的哥哥,阿乘这么乖巧你怎么忍心为了一个多余的人疏远我呢?
嬴子凉一脸爱怜地看着嬴千乘,声音放得极温柔:“可是名溪是哥哥的朋友啊……”
嬴千乘的指骨微微发紧,“哥,不要去。”
“哥……”嬴千乘紧紧抓住嬴子凉的衣角,“哥……”他就只叫着这个字,一遍一遍重复,目光执拗,语气却那么平缓,好像没有什么波动,但是和嬴千乘相处了十几年的嬴子凉知道,阿乘在哀求不要丢下他。
可是,阿乘他,为什么会说那种话呢?嬴子凉没注意到的是嬴千乘眼里暴虐的光芒,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在慢慢地变成斑驳的色块,有人在他耳边说,你累了。
意识就这样陷入了一片黑暗……
阿乘……我…怎么了……
他看不到的是嬴千乘温柔地揽过他的腰身,紧紧的抱着,把自己的脸埋在嬴子凉的胸膛里,迷醉而又颓废地深深的呼吸着,舌尖忍不住舔上去,透过缛湿的衬衫可以看见微红的一点,他忘情的轻轻逗弄着,直到胸口的衣服湿了一片,两人苍白的脸上涌上一抹红晕,嬴千乘才满足的叹息一声,只是这样哪能满足他呢?他恨不得把哥哥吃进肚子里才最好,可是他舍不得哥哥痛苦。
晚安,哥哥……
次日,嬴子凉茫然地睁开眼睛,这一觉竟然就睡到了现在。他匆匆洗漱好,就朝着名溪的住处跑过去,背后默默转动走出来的嬴千乘手里端着菜,眼里的疯狂和阴暗像暴风一样肆虐过境,许久他又笑了,微微露出的牙齿似乎也发着森冷的光芒,没关系,哥哥总会回来的……
走在路上的嬴子凉看不见任何死了人的迹象,每个人还是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这叫嬴子凉有些侥幸地想,没准名溪已经被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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