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也就一百多年吧……”名溪歪着头拽了拽泛着一层暖色的长发,耷拉着脑袋,“可是除了我们不会再有人记得他……有些人只适合被瞻仰、服从,高高在上,凌于所有人顶端,永远屹立在金字塔顶端不朽。他的名字,本应再过多少年都不会褪色……可是世人是多忘的,再伟大的英雄也没有足够长的生命鲜活在平民的记忆里。英雄死去不一定是陨落,但一旦时间的力量洗刷了曾经的痕迹,那些光辉、荣誉、称谓和洒下的热血都作笑谈,彻底泯灭在历史的洪流中。只有真正老一辈的人还记得‘顾城’这个名字,而一代代新生的血液讲拥有一个没有‘顾城’的时代,新一代的人不需要英雄,因为和平的日子不需要鲜血。现在的人已经太久习惯了安逸的生活而遗忘了当初的战争带来的痛苦,曾经的人们那样期盼力量,因为那个时候没有法,只有以暴制暴,只有足够强大才可有保护自己和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那样的渴望现在的人……那时候大多数人都是无法理解的……”
“以暴制暴……战争,不是我们需要的。”嬴子凉说道。
名溪回过头眨巴眨巴眼睛,嘟起嘴巴,“现在哪个想要战争啊,外族早在百年前就被赶出去了,又没啥危险啊!”
“名家人一直都是按照最高的规格训练着……那时候贵族在日后的百年间一直与世家处于微妙的平衡状态,贵族是虎,世家是狼,虎狼相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既然英雄都已经陨落了,不再被记得,当初的名家经历了许多风雨最后换姓为名,从此为现在的贵族之首——名家。”
“名家有着数百年的沉淀,其强大无可厚非,但是……”名溪微微侧过头,“这样的强大需要更多优秀的血液来浇灌的,名家的人从来就没有弱小的……因为名家这个名字首先就不允许……我,我算是名家的一个异类……”
嬴子凉听到这里微微一怔,他伸手安抚了名溪的头发,笑道:“怎么了?”
“……我是名家最没用的……”突然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嬴子凉几乎以为她是在哭,“算是浪费了我这身可以说是名家最最纯正的血液……呵呵……现今的名家完全掌握在我的叔叔手里……”名溪自顾自地说下去,也就是一瞬间的失态,她又低着头,声音冷静了下来,“叔叔被称为这一代最接近顾城的人,顾城算是名家的神,那么叔叔算是最接近神的人,作为这一代的骄傲,叔叔也是很尽责的照顾我……至少我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嗯……你叔叔是家主……是叫……?”嬴子凉问道。
名溪突然停下脚步,说:“子凉……我愣神了,说着说着不小心走错了地方……”
嬴子凉失笑,看了周围几眼,道:“也没什么区别吧,和前面走的小路一样……”
名溪犹豫了下,还是鼓起勇气解释道:“我我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可是小时候我偷跑过来……”她闷声了,待嬴子凉低头看她,才可怜兮兮地继续道:“还是别去了吧子凉~”
“阿溪……”嬴子凉轻轻笑出声来,“你是主,我是客,主人带客人观赏原来要这样子谦卑啊!”
名溪一听,两只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又想了想,想只漏气的气球没好气地说:“子凉你这样说话是在讽刺的我感觉哎!”
“哪有……”嬴子凉耸耸肩。
“哼。”名溪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子凉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告诉我,我也告诉你秘密~怎么样?”
“哦?”嬴子凉略挑起眉,“你想问什么?”
“嘻嘻,首先是……子凉很在乎那个弟弟吗?”
“那是肯定的。他是我的至亲之人。”
“哦……”名溪声音低了下来,“那么子凉其他没有亲人了吗?子凉就一个弟弟呀?”
嬴子凉摇摇头,没有说话。
“到底是还是不是啊!子凉你给个准话啊!”名溪娇嗔道,眉毛也微微蹙起来。
“……”嬴子凉停顿了下,“也许活着,也许都……死了。”
“啊……”名溪惊讶之下出声,连声说“对不起”,“我,我是真不知道……对不起,戳到你伤口了……”
“不……”嬴子凉笑道,“没事,毕竟还是有可能活着的。”
名溪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嬴子凉的脸色,见其神色温柔不由得把心揣回肚子里,又笑嘻嘻地说:“我们家主……也就是我叔叔叫名潜,基本上是个帝都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鼎鼎大名了吧!毕竟可是现在名家的家主呢!”
“名潜……”
“嗯嗯,子凉还想知道啥,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哦!”
嬴子凉认真地想了想,说道:“真没什么想知道了……该讲的你都讲过了,那个……”他突然顿住,“那个我还真是差点忘了,阿溪还记得前几日我还没昏迷的时候从一个奇怪的家伙手中拿到的‘命’吗?那块石头还在吗?我之后醒来怎么找却是都找不到了……”
“嗯?石头?”名溪睁大眼睛,“我并没有看到啊……会不会是那时候丢在了什么地方……?”
“……”嬴子凉抿住唇,“也许吧,算了,若是丢了的话,也是命。”
“啊……对不起……”名溪往后缩了缩,“我那时候没注意……”
嬴子凉忽然笑得意外地灿烂,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阿溪,你觉得我是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吗?丢了就丢了吧,反正命这东西本就玄乎!”
阳光照进嬴子凉黝黑的眸子里,此时少年的双眼里仅仅就含笑看着少女一人,名溪望着他眼中的自己整张脸都在一点点地烧红,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嗯?”嬴子凉微微勾起唇,忽然作出一个“嘘”的动作,指向前面的一个方向,问道:“那个院子有好些年月了吧?这么破旧了怎么还在这里……名家也有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啊!”
名溪一怔,“院子……?”
她立刻转身看向嬴子凉手指的方向,在逆光的方向里,前面的小路尽头确实矗立着一座阴森森的庭院,之所以说阴森森,因为那里明显是很久没有人造访了,门前的杂草早就生出一大堆几乎遮挡住入口,大门半封闭着,里头昏暗极了,远远地看着就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大口。
“那儿啊……”名溪后面还有一句轻极了,嬴子凉一时没有听清楚。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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