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珑说,周子逸半夜叫丫鬟递给她一张纸条,纸上写着的只有两句话:让沈花开拿命来换人,敢通知其他人我马上就杀了他。
看来他并不想当着周卿言的面去做这个事情,是还惦记着他的好,亦或知道他不会让他对阿诺与我下手?
周子逸不希望周卿言来,我自然不能照他的话做,毕竟整个丞相府里,周子逸唯一放进眼里的只有周卿言,若他在的话,说不定还能劝得动周子逸。我叫玉珑先去找周卿言,但不要惊动其他人,以免惊到周子逸,随即一个人赶去了周子逸说的地方。
周子逸选的地方是丞相府内一处池塘边,我赶到时才惊觉这地方有些眼熟,仔细一看竟与周卿言在雒阳城时领我去过的池塘风景十分相似,都是池边一块大石,再有几棵柳树,而不是只如雒阳城的池塘那般剩下几个木桩。
八年前他曾去过雒阳池塘,按照周卿言告诉我的事情来推算,那时他的父母还没有出事,定是和家人一起去过那里,所以多年后,在自己拥有府邸时,按照记忆的样子来修建池塘。
只是这片承载了美好记忆的池塘前,此刻上演了一幕不是很和谐的画面。
阿诺双手和双脚都被麻绳困住,嘴里还塞了块布,被迫站在池边大石前,眼神惊恐地看着我。周子逸则躲在他的身后,见我来了也只稍稍探出身子,一脸邪气地说:“果然啊,这么疼他妈?”
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时不时在阿诺的脖子上滑动,说:“把剑踢过来。”
我没有说话,将剑放到地上后踢了过去,正巧落在他脚边。他用脚将长剑踢进池塘,“扑通”一声沉了下去,在安静的黑夜里显得十分突兀。
他脸上的警惕微卸,用匕首割下阿诺的一缕头发,放在手中搓了搓,笑嘻嘻地说:“沈花开,你想救他吗?”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你这是要做什么。”我这话无疑是废话,他摆明了要整治我,或许还想连阿诺一起解决掉,但在周卿言还没赶到的时候,我只能用这些废话来拖延时间。
他不出意料的嗤笑起来,不屑地说:“我不是在纸条上写清楚了吗?”他抬眼看我,语气尖锐地说:“沈花开,我要你死。”
我叹了口气,说:“周子逸,我做了什么叫你这么讨厌我?”
他冷哼一声,“沈花开,你什么都不做我也讨厌你,讨厌你到恨不得扒你的皮,喝你的血。”不过十二岁的少年嘴里吐出的字眼狠辣恶毒,似乎与我有血海深仇一般,但回想进丞相府到现在,我对他何曾做过过分的事情?
“为什么?就因为我不让你打阿诺,就因为我将他从你身边要走?”
“我说过了,你即使什么都不做我也讨厌你。”他嫌恶地皱眉,“从第一次见到你,见到你站在哥哥的身边,我就讨厌你。”他恶狠狠的吐了口口水,说:“你是什么身份?配站在哥哥的身边吗?哥哥身份尊贵,你呢,你算什么东西?”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冷笑说:“你这种女人,卖到青楼里都不见得会有人点。”
原本默不作声的阿诺突然愤怒地蹦了几下,呜呜咽咽的似在反驳,周子逸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说:“再吵一刀捅死你。”
“周子逸。”我努力吸引他的注意力,说:“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的上你哥哥?”
“没有人配得上哥哥,没有人!”周子逸眼里浮现崇拜之色,“哥哥是世上最优秀的人。”
“因为太优秀,所以他人不配站在他身边?”我摇头,说:“周子逸,你哥哥是个人,再优秀也会孤单。”
他脱口而出,“他不会孤单,有我陪着他!”
“你觉得今天的事情过后,他还会允许你待在他身边吗?”
他脸上闪过哀伤,随即愤恨地说:“自从你和他来了以后哥哥身边就没我的位子了,既然这样,我也不要你们站在他身边!”
“不,你错了。”我轻柔地说:“只要你放了阿诺,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周卿言,我们就当根本没发生过这件事,好吗?”
他不被迷惑,冷笑说:“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会不告诉哥哥?”他拿着匕首的手掌往下移,眼也不眨的在阿诺的大腿上划了一道,说:“我既然叫你来这里,就不打算让你回去。”
阿诺腿上的肉被割开,鲜血顺着裤子缓缓往下滴,立即吃痛的往地上跌去,他却冷冷地说:“你敢坐到地上,我就把将你另一条腿也划破。”
阿诺只好忍痛站住,两只眼里隐有泪光浮现。
我虽心急如焚,却也只能装作无事地说:“那你可有想过周卿言知道此事后该怎么办?”
他神情一愣,接着难过夹杂成嫉妒地说:“他会后悔一辈子,后悔没有好好对我,所以我才杀了你们。”
“周子逸,你何苦这样极端。”我说:“明明一切都可以商量解决,为什么非要选择这种方式?”
“解决什么?”他嘲讽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已经发现了他才是哥哥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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