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盯着笔记,边回想Itsuki去年做菜的样子,把采回来的菜煮好。
彩香不喜欢吃蜂斗菜花的天妇罗,所以跳过,此外Itsuki做过的菜全都照做一遍。
也许是因为练习了一个冬天,彩香做的菜虽然外貌不佳,但总是做了出来。
把味噌渍菜腌一个晚上,明天再吃 。当天的晚餐有蜂斗菜饭、八恺味噌、煮蜂斗菜、笔头草佃煮及天妇罗。然后在加了豆腐及海带的味噌汤里,洒进了一点切碎的蜂斗菜花,造成蜂斗菜花苦味来源的花苞,如果只加一点的话别有风味。
至少在印象所及处,除了少了蜂斗菜花天妇罗外,其他菜色都与第一次采野菜时一样。
蜂斗菜饭已经做得很熟练了,可是其他菜色不是味道太重就是太淡,不然就有焦苦味,还生疏得很呢。
至于笔头草佃煮,则因为去涩去得不够,笔头前段还有点苦。
就这么追着季节的足迹。
模仿这去年的模样、模仿他还在时的模样。
做了山蒜芥菜意大利面。
挖山蒜的过程真是千辛万苦,搞不好花了他当初的两倍时间吧?有几次往扛起来像山蒜的细长绿草底下挖,可是怎样就是挖不到白色的球根,只冒出了须根。把分辨的心力也算进去的话,这些挖回来的菜所耗费的心力让她煮菜时紧张得不得了,心里一直接着要淡一点、淡一点,才好不容易成功。
彩香也学会了调味轻重一定要清一代女才有可能在失败后挽救,调味太重的话,像彩香这样的生手一失手是不可能念念咒语就就救得回来。
可是调味淡一点事后还可以加,心情上也会比较轻松。
常备菜伽罗蜂斗也试着做看看,她炒时火候太强弄出了焦臭,可是至少能吃,就第一次而言算是很不错的成果。
当河畔开满花时,彩香编了花环。当天准备的晚餐食材有西洋蒲公英、葶苈跟风花菜,采时拿着图鉴区仔细比对。之前Itsuki要她别靠着一点点模糊的印象就出手,也是在这阵时期。
为了要让西洋蒲公英的花朵天妇罗连里头也能熟透,彩香用低温炸。幸好家里的瓦斯炉是自动控温式的,真感谢科技。笔记本里注明叶子要高温油炸,只炸一下下。茎杆则挑长的摘,切成了适当长度后泡水,最后用奶油炒。
把葶苈过烫时,因为烫得太久使得葶苈凉拌的辣味跑掉,不过风花菜拌芝麻倒还普普通通。
餐桌上摆着Itsuki当初用的同一个盘子,在里头放了花环。他说过,每天换水花就会活得就一点。
他早就料到我今年也会去采野菜吗?笔记本里,Itsuki去年做过的山菜料理全都写在了上头。
真的料得很准,彩香苦笑。
喂,你现在在哪里啊?我在这里哦。照着季节的顺序去了去年跟你去过的地方。
喂,你口袋里还放着我的钥匙吗?
蕨菜跟虎杖的季节,我还骑着脚踏车去隔壁城市的小镇山脚呢。
高知人根本就不觉得蕨菜好吃,他们喜欢虎杖对不对?你还说业者在边界上争夺?
喂,这些无聊死了的话我都还记得喔。
我还沿着没有铺面的堤岸啊,骑去采虎耳草跟豆瓣菜喔!这两种不用在乎季节一整年都采得到,实在太好了,我采虎杖跟蕨菜时有次落空呢。
一开始时,还担心虎耳草到底能不能吃呢,毛那么硬。可是现在毫不犹豫一采就一大把。
去年摘豆瓣菜时我一只脚掉进了水里,那时候你拿出的名牌手帕,现在想来算是我们的媒人吧。
先同居,后交往,这真是少见的情况,当然把你「捡回来」的事也有关系。关系改变了后我送你的手帕,你带走了吗?
我们用西餐吃法吃山菜的事,我也照做了喔!可是啊,自助三明治大餐一个人吃很快就吃饱了,我做的闲聊都剩了一堆。
虽然拿去干啥当便当吃,可是却好寂寞。
竹泽跟我表白后一副没事吊儿郎当的——大概也很努力滴跟我对应吧,说什么「如果心意改变了,我还有空喔」。
然后他就自己笑了。玩笑话让我轻松许多。
梅雨季快开始时我还去才野莓,也带了被你称赞说是好办法的保鲜盒去。
现在野莓里就算有虫我也不怕。
毕竟是一个人住,所以没采太多,我忍住看到了就想采的冲动,才采了两袋。不过一个人吃,这些量也够做一大堆果酱了。
你说春天时苹果薄荷还会发芽,还真像你讲的,它们慢慢在庭院里拓展了势力范围。
果酱凉了后我马上涂面包,泡壶薄荷茶就来份优雅的茶点时光。
一个人住不是也很愉快吗?我尽量让自己这样想。空下来的那个心理的洞,我也已经习惯,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填起来。
人不管如何难过都死不了,寂寞是死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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