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大怒回头,只见奔月手里拿的,居然是舂米用的木锤,便大喝道:“你这悍妇!我自教训外甥,与你何干!”
奔月冷笑:“怎么与我无关!你外甥是我丈夫,是我终生的依靠,你若打死了他,我靠谁去!”
周三气急败坏:“从古到今,舅舅教训外甥都是人间正理,我今儿偏就打定了!”
“从古到今,妻子向着丈夫更是人间正理,我今儿偏就管定了!”奔月嘴角轻轻上扬。
见此情形,三光心中暗暗叫苦,原本受了舅舅几拳头,娘和周家人自觉挽回了颜面,明日自可就势将娘接回,如今奔月这一闹——哎!奔月无论如何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又怎么忍心怪她呢!
想到这里,三光心念转了几转,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周三面前:“舅舅息怒!媳妇打了您,就等于外甥打了您,外甥给您叩头赔罪了!”
说着,又磕了几个头。
这个时候,杨家虚掩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来了,院里众人往外一瞧,见是杨五婶,手里抱着两三岁的小孙子,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嘴里还说着:“奔月呀!你们家的杏子熟了吧!我家小孙孙吵着要吃呢!”
见三光跪在周三面前,杨五婶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哎呦!我来得真不巧,这是怎么啦三光?”
三光道:“五婶子好!我舅舅见我忤逆了娘,特意来教训我,方才舅舅打了我几拳,我这是跟他下跪求饶赔罪呢!”
听到这里,周三暗暗点了点头,这小子不愧是个读书人,就是比他两个哥哥聪明机灵些!
杨五婶笑道:“这是个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快起来吧!你这般诚恳,你娘和你舅舅定会感动,明日就去黄泥村,把你娘接回来是正经!”
周三点了点头,庄严地嗯了一声:“看在你五婶子的份上,暂且饶了你,明日去接你娘吧!”
说完,甩了甩被奔月泼湿的衣袖,就往大门外走。
“舅舅好歹吃了饭再走!”三光跟在后面叫。
周三也不搭腔,自顾自地去了。
奔月忍住笑,对春娇道:“大爷二爷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快帮着我把鲫鱼红烧了!”
又对杨五婶道:“五婶家的小孙子何时会说话了,昨日还听春花嫂嫂说这孩子什么也不会讲呢!”
杨五婶脸上微微一红,支吾道:“小孩子么,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也是常事吧!对了!我家里的水该烧开了,我得快回去看看!”
“娘子!既然知道五婶素来为人,又何必令她难堪,好歹是长辈,得罪了,于你又有什么好处?”见五婶出了院子,三光看了看奔月,叹道。
奔月昂起头:“人品不行的长辈,没有了更干净!”
☆、26回家之后
第二日,三光起了个大早。
他先是推开西厢房的门,对大光道:“大哥,随我一起去接娘,可好?”
大光正在笨手笨脚地给玉姐儿穿衣服,玉姐又闹着不肯将胳膊伸进衣袖,大光气得朝玉姐的屁股蛋上拍了一巴掌,没好气地回答弟弟:“若不是你把娘和杨桃气走,玉姐也不用我来带!自己闯下的乱子,自己去收拾吧!”
三光摇了摇头,在玉姐的哭闹声中出了堂屋,又来到西屋二光的房前,对着窗户叫:“二哥!醒了没有,你随我去舅舅家接娘回来,成吗?”
“罢了老三!婆婆又不是我们气走的!你还是饶了你二哥吧!”翠娘的声音透过了窗纸。
三光无法,只得自己牵了马,赶往黄泥村。
再说那周三,回到黄泥村,先是脱下潮湿的衣服,换了干净的,又晾干了头发,才去他二哥家中见杨母。
见他来了,杨母忙问:“他三舅,怎么样?三光媳妇没为难你吧?”
周三哼了一声,欲要说出奔月拿水泼他之事,又怕颜面无光,于是瞪起眼睛:“她敢!借她一百个胆子!”
周老太太和杨母都是连连点头,杨母长嘘了一口气:“我方才担心了老半天,怕你在那小蹄子的手里吃了亏去!”
“瞧你这个话说的,你弟弟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何况自古娘亲舅大,嫡亲舅舅上了门,任她是怎么样一个刁钻古怪的人儿,也要好好礼让舅舅!”周老太太笑着抚慰女儿。
杨母摇了摇头:“娘!你是不知道我那媳妇的秉性!哎!总之,这次她没有忤逆弟弟就好!”
“姐姐放心!非但没有忤逆,还好酒好菜地招待我!我不耐烦吃她做的饭,就回来了!”周三说到这里,又看了姐姐一眼:“只是,我把三光那小畜生按住打了一顿!”
杨母听了,立马就是一阵心疼:“你打三光作甚?打他哪里了?可打伤了没有?”
“姐姐!他管束不住媳妇,让你受气,我做舅舅的打他岂不是人之常情!”周三不满地看了姐姐一眼。
杨母这才回过味来,急忙满脸堆笑:“你肯为我出头,我当然高兴,只是我家三光从小身子骨就不健壮,若是大光二光,你再怎么打我都不会多问一句。”
“放心吧姐姐!只打了几拳头,没伤到什么,他也跪下叩头赔罪了,说明日就来接你回家呢!”
杨母又问:“那媳妇也答应来向我叩头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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