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辰处心积虑十数载,用尽阴招,终于凭借一人之力,成功地为墨家复了仇。因为,就在被卫子渊抓捕的那晚,他总算远远地看到了梁帝那微微隆起的腹部,以及,肚脐下那一圈隐隐的血线。
他知道,自己花费数年心血种下的蛊卵,终于成功孵化了!
而此时,墨雨辰的身体也早已千疮百孔,若不是拿药压着,估计他养在体内的蛊母,早就把他的五脏六腑给吞噬了。
真相大白,卫子渊却依然一筹莫展,因为,这蛊毒对于墨雨辰来说,也只知其制作流程与使用方法,并不知解毒秘方,否则,他自己也不用等死了不是?
丢下卫子渊独自发愁不管,墨雨辰将虞巧巧托付给司徒家,求司徒长安将巧巧改立成正妻,又将侠义堂堂主的衣钵传给丁沐凡,委托黄煜和司徒乐协助打理。
而对于丁沐凡的婚事,他终是放下成见,不再纠结。
“沐凡,若你与他真的两情相悦,为父……舅父也不再阻拦,你们自己把握便好。老一辈的恩怨,自会终结在我们这里,你们不必顾虑。”当着卫子渊的面,墨雨辰语重心长地对丁沐凡说:“只是,你娘希望你此生平安喜乐,不受朝堂牵累。而舅父大限将近,无力再护你周全,终是愧对你娘的嘱托,还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辜负了你娘的期望……”
丁沐凡泪眼婆娑,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卫子渊则拱手表态:“前辈放心,我卫子渊承诺,绝不让朝堂争斗伤到沐凡。”
墨雨辰不置可否,只是抱着虞凤娇的骨灰,跪倒在凌惜月紧闭的房门外,无比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涩然道:“凤娇已为她犯下的大错付出了代价,凌家之灾,墨某也难辞其咎,在此任凭凌大夫处置,只求凌大夫医者仁心,莫要迁怒小女巧巧。事发时她尚未出生,实属无辜……”
“滚!”屋内传来卫凌峰的怒喝:“你们一家都给我滚远点儿,别让我再看到你!”
墨雨辰无奈,只得再次行了大礼后,抱起虞凤娇的骨灰,黯然离去。他拒绝了丁沐凡与司徒家为他找的所有郎中与灵药,也拒绝了所有的送行,只有墨雨星留下的侍婢瑛姑陪同南下。
他对卫子渊自嘲地笑了笑:“卫大人若是不放心,自可派人跟踪监视。只是,望大人能至少放我回到墨家,再行处置。”
卫子渊惶恐施礼:“前辈过虑了,晚辈并无此意!”
“不必解释……”墨雨辰冲他摆手:“你说的对,朝堂争斗,本无对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我确实不该如此执着。只是,这动不动就牵连满门无辜,确是残忍了些……”
说着,他神情郑重地看向卫子渊:“别忘了你跟我说的话,别忘了你讲的那些政治理想。若有朝一日,天下真能如你所言,以人为本,互不株连,也不枉我放下仇恨,放过你了……”
卫子渊一躬到底,郑重道:“前辈放心,子渊从不敢忘!”
人群后的卫灵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以人为本?这话怎的听起来如此耳熟?艾玛,这家伙还真把她随口啰嗦的东西当回事儿啊喂!
告别众人后,瑛姑驾车,墨雨辰则抱着虞凤娇的骨灰,有些佝偻地蜷缩在车厢内,神情恍惚,喃喃低语:“凤娇,我负了你一生,也害了你一生。如今尘埃落定,我很快也会随你而去,总算还有机会兑现我当年的承诺。我这就带你回墨家,娶你为妻,入我墨家祖坟,做我墨家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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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凌惜月总算缓过了劲儿,在卫凌峰的搀扶下,走出房门,坐到回廊的栏台上透气。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基本上已恢复了往常那般清冷淡漠的气质,只是神情间总有些隐隐的落寞与哀伤。
卫灵儿跟丁沐凡赶紧不失时机地凑过去拍马屁,各种逢迎讨好、插科打趣,只求博凌姨一笑。
听到风声,卫子渊也硬着头皮上门求助,带来了两张纸,都是墨雨辰临走前留下来的,一个是卫凌丘的毒药配方以及解毒配方,一个是梁帝蛊毒的配方与制法。
“求凌大夫医者仁心,救国君与我爹一命!”卫子渊跪地磕头,一上来便行了大礼。
凌惜月无奈,强打着精神研读药方,却是不住地摇头:“你爹的毒本还有救,虽然解毒配方中的草药罕见难寻,好在我曾见过,知道哪里能找到,只是他中毒太久,恐怕已回天乏力了……”
不只是卫子渊,一旁的丁沐凡也是心下一沉。若卫凌丘真的救不回来,他二人到底该如何相处?那可是她舅父亲手射出的毒箭啊!
“至于这蛊毒,光从配方与制法上看,确实有些无从下手……”凌惜月眉头更紧:“或许,只有药王谷典籍中记载的那种,号称能解百毒的肃清丹,才有望一试了。”
听说可解百毒,卫子渊的眼睛瞬间亮了:“凌大夫可还记得那圣药的制法?”
凌惜月点点头,却又摇摇头:“记得也没用啊!里面有几味必不可少的药材,我从未见过,也没听说过。就算你派人寻遍天涯海角,也未必能寻到,即便是有幸寻来,估计也晚了……”
眼瞅着卫子渊的一张脸垮成了渣,凌惜月叹气道:“药王谷的医术再厉害,也不可能包治百病,破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待我去给他们二人诊治后再说吧,我只能说尽力……”
很不巧,事实正如凌惜月推测的那般,梁帝那边的蛊毒过于罕见,太医们和凌惜月多次会诊商讨,试了几个药方都不见效,最后也只能暂时压制住蛊毒发作,减缓恶化。
而卫凌丘这边,根本就拒绝医治!不只是卫子渊急破了头,连丁沐凡跟卫灵儿都跑来帮着劝。
不曾想,卫凌丘谁的面子都不给,只是把卫子渊和卫灵儿叫进了内室,十分严肃地问:“渊儿,当着灵儿的面,你给为父把话说清楚了,正妻之位,是否是你执意要留给外面那个丁沐凡?”
卫子渊:“……”他能喊冤吗?执意如此的那个人,似乎不是他吧?
卫灵儿赶紧打圆场:“爹爹,您怎的忽然问起这个?现下最要紧的是您的病……”
“灵儿你不必替他说话,”卫凌丘摆手制止,依然神色严厉地盯着卫子渊:“是不是只有娶了丁沐凡为正妻,你才肯与灵儿圆房?”
噗!卫灵儿心里一阵抓狂,这老头不着急解毒求生,肿么还想着抱孙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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