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跟着顾中哲胡闹池姐姐。
谁知刚才还在委屈两人不帮他的顾中哲,坐直身子,看了段沐宸,又看了阮萤初:“段兄,嫂嫂,我想娶她。”
这下换段沐宸和阮萤初两个人四目相对,阮萤初当然明白,想娶一个女子,是因为心悦对方,想和对方共度一生,顾中哲此时神色端正,目光坚定,还有些慌慌不安等待他们的反应。
“算了,她肯定不愿意。”他们还没说话,顾中哲先懊恼起来自己,想他这般没正行的样,池月瑶肯定看不上,又找了数十条理由,从各方面否定他的胡言乱语。
阮萤初看他低落的样子,反倒听进去了他刚才说的话,顾中哲不比他们,可以有自由抉择婚嫁的权利,她和段沐宸是赐婚,可惜她没听过一句我想娶你,自然没有说我愿意的机会。
“我帮你问问?”阮萤初答应顾中哲,段沐宸看一蹦三尺高的中哲君,拽下他来听阮萤初讲话。
顾中哲说:“嫂嫂愿意帮我。”
“只是问一下池姐姐,去不去看雪。”阮萤初和他讲明,嫁娶她不能插手,问一下去不去还是可以。
叫了朵红去传信,顾中哲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上蹿下跳在阮萤初院子内,哪也不去,要等着回信。
段沐宸和阮萤初在屋内烤火煮茶,时不时瞧瞧顾中哲雪中走慢的脚印,阮萤初和段沐宸闲谈几句:“好久没看见王爷做木刻了。”
“烦闷的时候会拿起来消磨时间,最近太忙。”段沐宸本想解释,说了一句后打住,吐露心思对他来说还不太顺利。
阮萤初在典州时收到过段沐宸送来的一只木雕小狐狸,段沐宸若是在烦闷时用木刻来消磨时间,在见到阮萤初时送的小狐狸,就是心中烦恼所作。
她起身走到朵红放摆件的柜子边,在一对翡翠如意下的小台子上,放着那只小狐狸,阮萤初拿过来,段沐宸老远瞧见,开口一问:“是那日?”
“是在典州时。”阮萤初把小狐狸放在两人之间的茶桌上:“王爷在典州定是非常需要消磨时间。”
“可是烦闷我来?”阮萤初侧头看朝段沐宸,他搭在膝上的两只手动了动,看见阮萤初的眼睛,不想撒谎。
段沐宸答:“是。”
“但如今并不觉得,王妃不要计较。”段沐宸看着她说完,移开目光。
阮萤初今个儿是看对里州的人,院子内顾中哲筹措着脚步,屋内段沐宸被他问住,难为情到不好意思看她。
“我对王爷,也是如此。”阮萤初坐在桌边,她对段沐宸,起初不止烦闷,还有责怪,把一切她周顺的人生中最隆重的变故归罪在段沐宸身上,这三个月中,才抹去那点不甘心,公正的看待和她命运与共的人。
段沐宸的眼眸动了动,被阮萤初的话惊到,王妃与他,何曾一样。
他早已经挨过见她就会心跳不安的悸动,才有了如今面对面时,孤注一掷的勇敢。
宽慰的话也非一样,只是阮萤初对他,好了些许,没有以往剑拔弩张的互不相容,可以坐下来说说话,段沐宸知足此刻。
他说道:“如此便好。”
门外朵红回来,顾中哲第一个上去迎,还没等朵红进屋,阮萤初听见一声大叫:“她愿意!”
阮萤初和段沐宸走到院外,朵红说:“王妃王爷,奴婢问了池掌柜,说打点完客栈,随后就到。”
“那就太好了,朵红,我们一起去准备。”阮萤初看顾中哲在高兴劲里,段沐宸站在她身侧,离开时她突然交代了句:“王爷不要忘记今日的药。”
“好。”他答应她,看她走到屋后,才把目光收回来,一拍顾中哲的头。
段沐宸喊他:“中哲君,还不去准备准备。”
顾中哲反应过来,段沐宸说的准备,是让他记得拿准备好久的心意,阮萤初对顾中哲不放心,起初段沐宸也是这样觉得,他见过顾中哲纨绔性情的一面,但看这次,是认真了。
“好好好。”顾中哲赶快提起脚跑了,段沐宸迈步走去书房,想起那只小狐狸木雕,拿出柜子里的刻刀出来。
马车备好后,池月瑶正好赶到。
荷田岸在里州烟海附近,是分流出来的一道水田河岸,因为气温比烟海低,遇到下雪的时候,结成的冰层湖面挂成条条冰峰,水流却在冰层下面流动,周围的植物衬着冰河覆盖却昂扬生机的模样,是难得看到的雪景。
雪下的越来越大,来荷田岸看雪的人走了一波后,没有再见人来。
他们出发的晚,来到时只剩他们几人,美景尽收眼底,雪花落在每个人身上,头上。
段沐宸伸出手,把阮萤初斗篷的帽子戴好,朵红站在旁边,因为没插上手感觉多余,去给阮萤初拿汤婆子暖手。
尽管冻手一些,阮萤初仍看得收不回眼,没有注意到帮他拉帽子是谁的手,他跑到河边看冰层下涌动的水流,段沐宸跟过来,身后剩下顾中哲和池月瑶。
“池掌柜。”顾中哲生硬喊了池月瑶,倒把气氛喊得和天气一样。
池月瑶看不下去,问他:“顾公子是有话要和我说?”
她接这句话,因着决定来荷田岸,就是要解决在怒州时的错觉,当日顾中哲在上马车前关切她,私心池月瑶假冒王妃救人不妥,池月瑶说她没有王妃重要,没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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