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点上。金大鹤俯着身子,就着火将烟吸了,笑道“劳驾,田老板。”说时见她
穿了一件枣红色的旗袍,细条的腰身,短短的衫袖,短短的领子,头分左右,挽了
双髻,在后看去,露出那脖子上的短发和毫毛,乱蓬蓬地,有一种自然美。金大鹤
喝了一声彩,笑道:“今晚上更美了。你们同行,穿着男子的长衣,带上男子阔边
呢帽,把一种曲线美,完全丢了,我就反对。象你这种打扮,多么好。”晚香玉啐
了金大鹤一声,说道:“什么曲线直线,别让我骂你。”金大鹤对着富家驹道:
“你问问你大哥,有这句话没有?这‘曲线美’三个字,是不是骂人的话?”富家
驹笑道:“你那张嘴,真是不能惹,又骂到我头上来了。”金大鹤本是站在晚香玉
面前,于是执着她的手问道:“有这个好妹妹,你还不要吗?据我看她未必愿要你
作她的哥哥呢。”晚香玉道:“你们说话,干吗拿我开心?”说着将一根火柴,按
在火柴盒子磷片上,用一个指头儿一弹,弹到金大鹤脸上来,说道:“我烧你的眉
毛。”金大鹤身子一闪,便要抓住晚香玉,田大妈却捧了一杯热茶,送到金大鹤面
前,说道:“您喝茶罢,别小孩子似的闹了。富大爷他们等您半天了。”她一面说
着,一面笑着,周旋得金大鹤坐下,早就在桌上,蒙了毡子,端出一盒麻雀牌,哗
啦啦向桌上一倒,于是用手将牌搅动了一番,说道:“快动手罢,别挨了,恐怕又
要闹到夜深散场。”晚香玉也就走到富家驹身边,将他衣服一扯道:“先是老埋怨
金大爷不来,这会子人家来了,你又坐着不动,是怎么一回事?”富家驹便道:
“来罢,来罢,我们来罢。”于是和着任黄华殷小石金大鹤三人坐下打牌。晚香玉
就端了一个凳子,坐在富家驹身后。任黄华正坐在对面,偏着头,用眼光自桌面上
向这边看来笑道:“好意思吗?我们都是单的,就是你那边是双的。”晚香玉道:
“你们一样有相好的朋友,若嫌一个人,我们可以请来。”田大妈在一边笑道:
‘你这孩子不会说话,任先生要你看牌,你就坐过来给他看牌得了。”她说了这句
话,听厨房里刀勺碰着响便出去了。金大鹤在桌子犄角边和任黄华头就头的说道:
“怎么回事,今天这种情形,竟是开了禁了。”任黄华对富家驹一努嘴,笑道:
“要不然,为什么这样竭诚报效。”金大鹤道:“报效后的程度,到了什么地步,
你知道吗?”富家驹将手上的牌,敲着桌子道:“打牌,你们说什么,要公开说的,
不许这样私下瞒着说鬼话。”任黄华和金大鹤,彼此都对着富家驹一笑。也不往下
说什么。任黄华问晚香玉道:“你到富大爷家里去过没有?”晚香玉道:“没有。”
任黄华道:“嘿!那房子真好。最好的又要算是大爷那间住房。据他们老太爷说:
娶第一个儿媳,总得大大的热闹一番。新房免不了有许多人来看,自然也要办的十
分美丽,我想你虽没有看过,大爷一定也对你说了的。”晚香玉道:“他没有对我
说过。他的住房好不好,我管得着吗?”任黄华道:“你管不着,谁管得着?”晚
香玉挺着脖子道:“别拿我开心了。我们是什么东西,配吗?”又扭头一笑。任黄
华道:“你别生气,我有证据的。”便对富家驹道:“老富,我问你,你托我作媒
没有?”富家驹皱眉道:“哪里来的事?你还是打牌,还是说笑话?”大家哈哈大
笑起来,他们一面打牌一面闹着玩,非常的热闹。
这个打牌的意思,并非是论输赢,也不是消遣,第一个目的,就是给晚香玉抽
头,因此四圈牌打下来,就有二百多块钱头钱了。田大妈不时的在桌子前后绕来绕
去。便说道:“先吃饭罢,吃完饭再打,就有精神了。”金大鹤道:“我不能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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