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
看着几天前陶桃发来的消息,黎照眼眸微眯,懒散的单手支着脑袋在办公桌上。
助理推开门,看到他这副模样也不敢说话。
黎总就是那种,平时看起来随和可靠,下起黑手来专往人心窝里掏。
刚来的时候她也羡慕嫉妒过黎照身居高位还能吃喝玩乐一样不落,后来见他在谈判会场见得多了,才知道这个人对于人心的把控力简直强到极致。
得罪了他们老总的竞争对手,基本到最后都……
助理一想到,手就抖了抖,咖啡洒了出来。
黎照抬眼看了过来,桃花眼微微透出笑意,“你怕我?”
助理连忙摇头,“不是,黎总,是,是突然抽筋。”
“这样吗?”黎照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手都累得抽筋了,就去人事请个假,好好休息,几天的假期拂晓还是放的起的。”
放假?还是辞退?
握住拂晓的工作卡,助理泄了气,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黎照起身,看着落地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夜色下,侧脸上是看不透的凌厉和意气。
“既岸大师?”你又知道些什么呢?
第二天,华安寺。
梵香阵阵,庄严的金身佛像前,黎照从蒲团上起身,拍了拍西服上沾染的灰尘。
“听闻主持既岸大师十分擅长解惑。”
他看向旁边双手合十,面目慈悲的既岸,眼神带着不着痕迹的试探,笑得礼貌又随和,“我这里有个问题,倒是得劳烦既岸大师解解。”
既岸没有立刻出声,只看了他几息,随即闭上眼,声音无悲无喜道:“先生请回吧,您问的事情没有答案。”
“哦?我还没问,大师便知道了?”黎照捏了捏小尾指,有些烦躁。
淡淡的禅音合着钟声响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施主,您怨气太重,若无法放下,必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呵,怨气太重?两败俱伤?
那又如何?
黎照对既岸的故弄玄虚不屑。
一个终年活在山里的和尚能知道些什么?又凭什么劝他放下?
谈家害得他家破人亡,这滔天的恨岂是一句放下就能消融的?
不耐的扯了扯领结,他声音阴寒,“大师这是不打算帮我了?”
既岸闭目不语,念起佛经。
好,很好。
黎照凉凉一笑,他也不过是想知道为什么这和尚要谈家去找宋家,既然问不出来,那就自己查好了。
至于什么回头,绝不可能!
无论是为了被谈家害入狱的父亲,还是郁郁而终的母亲,或是自己,他都不会放弃!
一句回头是岸便要抵消,那谈家何曾回头是岸过?
同是家境优渥,谈怀戎在谈家的庇佑下可以得到优质的资源、成为有头有脸的财团继承人,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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