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父女,站在大堂,侧耳倾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纵使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谢弼,此时心中也是惊涛骇浪。
谢弼虽一口气拿出六十万两银子,但这些钱,都是他一辈子攒下的棺材本,与那些富商根本没有可比性。
哪怕是一间琉璃坊的代理权,只卖十万两银子,三十六间也是三百六十万两银子,足够整个边军大营,两三年的军费了!
谢弼忍不住感叹:“老夫位至公爵,年俸二十万两,尚且要一辈子才攒下六十万两银子。这秦风只是言语了几句,便是动辄上百万两银子,着实惊人!”
谢云儿小脸红扑扑的,心情却有些纠结,说不出是惶恐,还是骄傲:“秦风就是有些鬼心思。”
殊不知,秦风心里苦啊!
若不是北溪县战事告急,天机营资金链随时都有断裂的风险,他又岂会出让代理权?总共三十七家琉璃坊,自己经营,不香吗?
如今一口气出让了三年代理权。
换言之,这三年时间里,别人吃肉,秦风只能喝点汤,别提多憋屈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院门突然被人推开,走进来三个身穿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
打眼一扫,便知这三个男人来头不小。
为首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直接冲秦风作揖行礼,气度不凡道:“见过秦公子,我们三兄弟,准备联手经营琉璃坊!一间琉璃坊,出价二十万两银子,一共拿下二十间。”
这回连在场的富贾商人,也不禁摇头叹息起来。
单间琉璃坊的代理权,已经抬高到二十万两银子,即便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也必须再三斟酌,不敢再轻易涉足。
秦风则暗暗盘算了一下,北溪县军费,加上组建锦衣卫和重装骑兵的费用,这四百万两银子,勉勉强强够了。
就在秦风准备落锤之际。
院门却再次被人推开。
看清来人,秦风心里咯噔一声:“坏了。”
李湛手里攥着圣旨,无视周围行礼跪拜的子弟商人,径直走到台前,丢给秦风一个“你小子吃独食”的眼神。
也不啰嗦,直接展开圣旨,大声念诵起来:“工、礼、户三部联名上书,由于天机营独占琉璃器进出渠道,极易囤货居奇,扰乱琉璃器市场。朕心系天下,唯恐市场崩坏,故下令收缴天机营全部琉璃坊。”
听到这,秦风感觉胸口阵阵发闷,仿佛随时都能晕倒过去。
见秦风面如死灰,李湛不禁偷笑,话锋一转:“朕也非不通情理,所有琉璃坊,以每间二十万两银子补偿天机营。琉璃坊乃天机营之心血,若就此割让,恐伤卿心。朕特雇天机营统领秦风,为琉璃坊坊主,月俸五十两银子。”
我可去你奶奶的吧!
秦风几次想冲上去把圣旨撕碎了。
富商和梁帝给的价钱相同,都是每间琉璃坊二十万两银子,问题在于,前者是三年代理权,后者是直接收购了。
而且……还要让秦风当那什么鬼的坊主。
说白了,工本费全都由秦风出,琉璃坊也要由秦风经营,梁帝只需躺好,闭着眼睛数钱就行了。
暴君!彻头彻尾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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