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带着几分暗黑的天色,后院悬挂着的灯笼还未熄灭,一身白衣的男子,正躺卧在不远处的假山上看着夜空。
流醉眼神微闪,看了眼男子略带湿意的衣衫,嘴角扬起笑,“看来先生是心中有事,夜不能寐啊……”
假山上的人回头看向流醉,为不可查的眸光一闪而过,“涟扬公子的身体无碍了?有这闲心管起我这无礼术士的闲事了?”
不知怎的,流醉看到眼前的沧澜,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观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脸上的表情,与昨日所见,并无不同。流醉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刚刚睡醒的缘故。
“多谢先生挂念,在下的身体自然是无恙了。”
澜零嗤笑一声,“我可不是挂念你……我问的是,公子怎么有闲心管我的闲事?”
流醉眨眨眼,“在下也无心于先生的闲事,既然先生问了,我也只能说是为了不让自己变成无礼之人,先前的话只是客套而已。”
真是,直接……
澜零抿紧了唇,看着流醉说完这话如同偷了腥的猫一般笑得那般得意,难得的也跟着笑出了声,“原来,爱记仇的,也不只是我一个呢!”
流醉挑眉,“先生这般明白事理,自然是最好不过了……”竟是,完全将自己撇清了。
澜零闻言,只是笑了两声,摇了摇头看向天空不再说话。
人家不再搭言,流醉也不能再去打扰,心情大好的他,脸上的冰冷也淡去了不少。靠在旁边的栏杆上,流醉闭上了眼,体会着空气中的宁静。
澜零虽然没去看他,可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自己的感知。仅仅是刚才的一番对话,他就可以确定这少年的与众不同。
听他这语气,显然是心情不错。昨日相距较远,也未曾将少年的脸细细瞧清,现在看来也只不过略是清秀罢了。比起他那位唤作涟幻的哥哥,真是差了很远。
可是就是这张称得上平凡的脸,却让澜零看到了不一样的色彩。昨日的淡漠与冰冷,对待他哥哥时的温柔,击溃水怪时的高贵与不容侵犯,方才面对自己时的狡黠……
澜零有些好奇,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融合了诸多性格,却又不显得矛盾。他可以看出少年并非作假,与自己平日里挂着的虚伪面具不同,少年的灵动让自己有些移不开视线。
想到这里,澜零却又皱起了眉头。好歹是离殇国的皇帝,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美人与能人又有多少?少年就算再怎么不同,也不可能让自己好奇至此,这样的自己让澜零有些愤怒。
所有人都可以不冷静,可是他不行……就算他再怎么想挣脱身上的枷锁,却依旧逃脱不了他的命运!
澜零回头看了流醉一眼,但愿这少年并非什么大恶之人,但愿他不是自己的劫难!
只因为好奇,便想出手一试的澜零,在感慨的时候又怎会知道他们之间的羁绊,牵连了几生几世……那是千年的眷恋与孤独……
天色蒙蒙亮,拨开晨间的雾气,阳光开始向这个凡尘播撒着温暖。金黄色的微光,拂过流醉稚嫩的脸庞,澜零不曾移开的视线,变得有些火热。心跳,越来越不受自己掌控,陌生的感觉让他对自己心生厌恶。
避开了阳光的直射,澜零从假山上落下,飘身而起落到了“浅醉居”的二楼客房的过道上。
他不能再放任自己的心跳失序!
流醉似乎没有察觉到澜零的离去,淡淡的紫色光芒从他身上飘散开来。竟然是靠着栏杆闭目修炼了起来……
澜零最后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阴沉地转过了身去。然后,他看到了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的花玲,微微一愣,随即又挂上那种略带癖性的笑容,“涟幻公子,怎么起的这样早?”
花玲的目光如炬,打量着澜零,“沧澜先生?”
澜零心中一紧,这奇怪的男子可是瞧出了什么?“涟幻公子这是作甚?过了一夜,就不认识我这术士了?”
花玲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自然是不会的,不过……今日看到的沧澜先生似乎与昨日相比似乎有些不同呢……”
澜零眉头一跳,“莫不是在下一日未睡,脸色难看地见不得人了吧?”
这般问着,澜零甚至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再也没有一点离殇国君主的姿态。
花玲心中十分欣慰,好歹他是来了。虽然不晓得他们在搞什么鬼,可是毕竟是小醉眷恋的那个人,“我说呢,先生又是为了何事烦扰?一夜未睡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就算先生灵力深厚,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澜零心底一缓,“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起昨日遇到的水怪,还有那血红色的小东西心中奇怪以致一夜未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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