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定濯心中对皇帝的这种行为,当然很不高兴,但他不会在顾磐磐面前摆脸色。
他觉得,皇帝的意思,是在告诉他——朕要你的女儿。
容定濯自是不会觉得,皇帝对顾磐磐动了真情。无非是看上她的美色。
且让顾磐磐进宫,还能作为人质,明里暗里挟制他。一举两得。
容定濯意识到,不能再将他与皇帝的矛盾过于轻描淡写,就说:“磐磐,实际上,皇上想过罢免爹爹这相位,让爹爹去了官身,离开京城。”
顾磐磐一惊,抬头看着容定濯,一时没有说出合适的话来。
容定濯就知道会吓着孩子,让她为他担心,就柔声说:“但你不要害怕,皇上暂时还没法罢免爹爹,有许多事情,他还需要爹爹在,才更好谋划施展。总之,爹爹会护你周全。”
顾磐磐点点头,不止容定濯想护她,她也想护着爹爹。
罢免……离开京城……
爹爹会不会是怕吓到她,故意说得这样轻?离开京城,是不是隐晦的流放之意?
她虽不懂政事,可也听说过一些官员,被夺爵下狱,抄家流放,甚至丢了性命的。
顾磐磐突然很想知道,皇帝和容定濯的真实关系到底如何。以前,她有什么想知道的事,都是问邢觅楹。
但是这次,她也不知道问谁。
容定濯又跟顾磐磐说了些情况,道:“所以,磐磐,我并不希望你入宫。爹爹先给你定一门亲,应当是陇西段家的一位公子,我会尽快禀知皇帝。当然,你只是假定亲,若她后头有别的想法,可取消这门亲事,你看可好?”
说到底,他一个是担心皇帝对顾磐磐始乱终弃。二个是,他也不愿将一个能牵制影响自己的人,送到皇帝的手上,任其宰割。
两父女也没有谈太多,容定濯还是把话说在一个能让顾磐磐有所警惕,但又不至于让她心头包袱太沉的尺线。
顾磐磐也懂父亲的意思了,皇上厌恶忌惮爹爹,又怎会真心地喜欢他的女儿呢。
她心里有些微微发闷,却认真道:“女儿说过了,婚事都听爹爹的。”
容定濯略微颔首,说皇帝既然赐下,让顾磐磐把药放进她自己的小药房便是。
——
因马球赛就在后日,顾磐磐,容初嫣,段含皙等十来个参赛的姑娘,隔日聚在陈国公府,打算提前练一练配合。
连卫老夫人在家无事,也过来看这群小姑娘打球。
顾磐磐上回要打马球赛的时候,实在不愉快,遇到了杨晴鸢死亡那件事。因此,最近都没摸球杆,这明日就要上球场的,自然是认真练习。
等小姑娘们下场休息的时候,婢女们立即为姑娘们扇风。
府里也早就备下杨梅水,荔枝雪泡等甜水、瓜果消暑。
芡实给顾磐磐擦了汗,卫老夫人笑着对她道:“磐磐,瞧你这热的,来祖母这里坐坐。”
顾磐磐果然上前,甜声道:“祖母。”
卫老夫人给顾磐磐递了一盅杨梅水,道:“磐磐的马球技术很不错。”
顾磐磐笑了笑,说:“祖母,我是这两年才学的马球,不过,大家都说我天分高。”当然,也离不开她从小学的骑术。
这话真是自负,但从这样好看的小姑娘嘴里出来,并不叫人讨厌。卫老夫人只是笑了笑。
等顾磐磐喝了水,卫老夫人就带着她来到屋里,说:“磐磐,你与你二姐都要参加马球赛,咱们容家一下出两个姑娘,这是我们家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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