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收他为我们所用?”老十顺着他的话提问。
“可是,他现在却经常出入老四的府邸。”胤禟板着脸,说出八哥的担忧。整理了一下衣领,掏出怀里鼻烟壶嗅了嗅,捏住半边鼻孔,使劲呼了口气,咂摸着嘴,目光阴沉,“听说是为了年羹尧的妹子而上钩的。”
“哼,年羹尧这个奴才,可真是坏透了!”胤誐想到岳钟麒时常在耳边对此人的抱怨,愤怒地砸起拳头重重撞击着茶几。
“年羹尧的妹妹……”深不可测的笑容扩大在胤禩的嘴角边,“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句话说得可真是一点儿不错啊,如果我们得到的消息不错的话,前些天请罪去的她现在应该还在老四那儿……”
“啊!”胤禟一下子跳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难怪你灌醉了太子把他往那边送……”眼珠转了转,余光瞥了眼紧闭的窗户和门板,视线转回到胤禩脸上,狐疑道:“你说这事儿能成吗?”
“你是在怀疑你那大补药酒的威力?”
“我是担心府里人多不能成事儿。”
“恰巧今天是老四领着家人拜见乌雅氏的日子。”八阿哥低下头摆弄着残缺的那本诗集,眼角深处藏着鳄鱼般的阴险。
得意的笑容终于浮现在胤禟脸上,拍手大叫“妙极”。对着胤禩竖起大拇指,“我看此举可谓连环计的上计。不仅暴露出酒后失态太子的轻狂举动,闹大事件传到皇阿玛耳里严重削弱他的地位,而且侮辱了年羹尧的妹妹,教训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汉人,同时还威慑了老四,长了咱们自己的威风,可真是一举四得。”
“这么厉害?八哥,了不起,佩服佩服。”胤誐在老九每说一句就说一个好字之后,终于插上话得出自己的结论。
定定地摇摇头,胤禩的举动被他俩看成了谦逊的表示。然而浮现在男人脑海里却是更深的打算:没了贞、操的年小蝶还会被方不染稀罕?喜爱美人是少年人的本性,可是高傲的自尊绝不会允许这年轻的翰林学士接受被人染指过的女人,他可是个汉人。对于这点,无疑是绝对有把握的。事成之后,方不染必定会愤恨太子,也绝对不会再继续呆在老四这个令他回忆难堪的地方,到那个时候,他就好像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还不乖乖跌落自己这边张开的口袋?
至于太子,打击除了皇阿玛那边,必定还有老四十三的远离。胤禛绝对会把所有的罪责摊到胤礽头上,到时,他们想再继续蒙着遮羞布和太子虚与委蛇也不可能了。而皇阿玛必定也会多少追究老四的干系,这才是他行事的重点。沉沉地给他打击。
而年羹尧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这是受喜爱迁怒旁人老四的性格决定的。失去了这根强有力地臂膀,也就无形中增加了他们这派的力量。老四十三之后会不会再站到他们这边,就是以后的事儿了。
望着八哥沉稳的脸,又看看胤禟,胤誐忽然炸开喉咙:“中午喝的是什么大补酒?补哪儿的?”
“呆子。”老九大笑着打了他一个爆栗。
胤禩也禁不住好笑,大补酒显然只是为一个人准备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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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突然出门去了,临走前也没见上一面。这倒不是仍然再为请罪的事情责怪故意不见他,而是自己一直处在昏迷中。好像是去了西北边的新疆吧,听说那儿正在打仗,他去那儿干什么呢?
摇摇头,斜躺在软榻上的少女盯了眼被纱布缠绕的膝盖和脚踝,叹了口气,已经放弃坐起身的奢望,有些无聊地打量着花园里的景物,矮小浓绿的灌木丛,灿烂娇艳的山茶花,伟岸高直的红杉树一排排一列列一片片错落有致地展现在眼前,哦,差点忘了,还有那棵好似华盖的桂花树。一段时间不见,竟似又长高长大也越加像个华盖了。想到那天与胤禛的初见,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感觉就像昨天的事,又感觉已经距离自己很久远了。
一定是这些天躺在床上躺得太闲了吧。整天围绕在周围的就是四爷府里的丫头婆子还有他的女人们。那拉氏是来的最勤的一个,一天早中晚必定要看她个三次,嘴里也总是念叨着那几句,你哥哥外出给爷办事,你又受了伤一个人呆在家孤零零的没人照应,那可怎么行?呆在我们这儿,必定安安稳稳地还年羹尧一个腿脚灵活如初蹦蹦跳跳的小妹子。耿氏和李氏也来,只是话不多,每次坐坐就走,不似那拉氏滔滔不绝地一个人说唱,言语起来都是些家常。说得少女烦不胜烦。每次深陷其中,都在绝望地呐喊,我该不会就这么陷落在女人的口水和针线当中了吧?因为春香这几日还在家里给她整理东西,又特别受了年羹尧嘱咐,所有的书都被禁止看了。在年羹尧看来,凡是与方不染沾边的东西都应该是禁止的。
太闲了,闲得几乎就要发疯。若不是方出淤也就是方不染时而找她来聊天,偷偷摸摸地塞给她两本书,她几乎就是要发霉了。所以,在今天春香回年府收拾东西之前,她叫着把自己给搬出来晒晒太阳,“书许久不翻,是要长书虫的,所以要晒太阳。人也一样。”春香重复着她这句话时,笑得合不拢嘴,原本担忧的苍白被赶走。而这,也成为年小蝶心底感动的东西。
这时回想自己那句话,书虫?虫子?我若真和书一样,那么身体里必定也是有虫子的了?那么我的虫子是什么?这么深深一想,自然倾斜在粉红色绸布枕头的一边,笔直柔顺的长发稍稍往后拢,露出她小巧的脸庞和忧郁的神情。
天下居然有这等美丽的少女?胤礽赤着眼,喘着粗气从胤禛的书房走了出来,张开嘴,对着躺在榻上娇弱慵懒如一朵紫罗兰的少女舔了舔舌头,勃发的欲望再次抬头。
☆、CHAP 32 会不会来迟?
午后的风是暖的,头顶的太阳正对着,刺得胤祯眼睛几乎睁不开。吆喝着坐骑“旋风”抖动缰绳放慢了步伐,配合着身旁骑着一匹枣红色母马的唯一同母哥哥胤禛。“四哥,你看把你府里的老李大夫接进宫里,给额娘看看可好?”宫里那帮御医翻来覆去开的都是那些药,吃了咳嗽头疼的症状依然不见好,真是一帮蠢材。
四阿哥审视街道两边摆摊百姓的脸这才转过来,郑重地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额娘年纪日渐大了,身体也需要比平常更加仔细照料了。”忽然,目光一紧,母马接着发出一声惊厥的嘶鸣。勒紧缰绳,一个浑身破烂补丁衣服的男孩儿冲到了他的马前。
“作死!不要命啦!”十四的大叫立刻呼唤起前面开道多铎的注意,急速策马往他们这边赶,踢翻了不少百姓路边的摊子。
本来拜见完额娘乌雅氏,他俩是应该从大道返回的。那是沿着紫禁城的皇宫出发专门修葺的一条官路,宽敞整洁,两边都是清一色的阔叶松,虽然不是很高大,可是扑面有序地排开,很是威严,好像不会说话的卫兵提着盾矛时刻警戒着周围的安全一样。胤祯喜欢走那条路,让他感到自豪。平常除非赶集或初一十五抑或是什么特别的热闹,穿流的百姓很少在那里流动,矗立在官路两边的都是高大气派的各色商铺。金铺、钱庄、银号、当铺、绸缎庄、饭庄、戏楼都是一流的。百味斋和香轩阁就在那条路上。悬殊的价格限制了高级官员和贵人才能成为那条街道的主人。四嫂那拉氏现在想必已经由那条路到家了吧,叹口气,十四捏捏额头,用厌恶的眼光开始打量这条破破烂烂的小路。
迂回曲折的起点是前门一个毫不起眼的拐角,终点则是与那条大道末端的交汇处,骑马不算太长的路弯弯绕绕兜了一大圈,其间没有瞧见闪闪发光的黄白色,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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