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忠义两难全。
叶风澜看着城墙上的侄女,心疼得紧紧握拳,以致指甲断裂,戳破了掌心。
鲜血无声滴在地上。
但阳霁看到了,少年人热血上头,立时就低声问:“叶姐,怎么办?要不要联系人,迎救叶小姐?”
叶风澜沉默不语,迟迟下不了决定。
阳霁心里很急,催着:“叶姐,我看叶小姐坚持不了多久了。她会死的。”
叶风澜何尝不知道她会死?
“但为大计,谁人惧死?”
她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阳霁,她是叶家女,死亡是她的宿命。”
阳霁愣住了,既是为她的亲缘凉薄,又是为她的复国热血。
正在这时,一阵整齐划一、列阵有序的军队出动声传来。
叶风澜耳力好,听到声音,意识到不妙,立刻拉着阳霁离开了。
而他们刚离开,大将军何鸿力就带着万千士兵包围住了在场的百姓。
“各位稍安,待查验好身份,就能离开!”
他站在高高的战车上,微微一笑,说着安抚人心的话。
虚伪!
道貌岸然!
叶风澜藏身包围圈外的巷子里,远远看着战车上的何鸿力,咬牙道:“何贼!何贼!”
当年叶家确实对新帝不满,迟迟不肯归附,却也没有到带兵叛逃赤琅的地步,在叶家看来,虽然赤琅族是皇后琅鸢的母族,但也是外族,哪怕赵琨改朝换代,叶家也不能投降外族,那简直是另一种形式的卖国。
但何鸿力诬陷叶家私藏了祁国玉玺,新帝多次索要,叶家交不出来,被逼之下,只能愤而带兵出逃。
如此,新朝武将,唯他何家一枝独秀!
“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
叶风澜目光嘲弄,冷冷一笑,恨恨道:“天日昭昭,吾必杀之!”
整个赵都人心惶惶。
整个东宫亦然。
因为太子发了话,谁敢往宁小茶面前传消息,谁就得掉脑袋,这导致他们一天下来,都不敢在宁小茶面前说话。
宁小茶不知叶蝉被吊在城墙上的事,想起慎刑司的牢房潮湿,血腥味还很重,就想着为她改善下空气。她配了几款香,还亲自去了东宫库房,选了一个雕刻夏蝉的香炉,一起交给了王敏,笑道:“王公公,要辛苦你再跑一趟了,把这些送给她。”
王敏接过东西,看着宁小茶美丽单纯的脸,心情很复杂:她这么惦念着叶蝉,连慎刑司血腥味太重,都不舍得她多闻,要是知道她被吊在城墙曝晒着,得多心疼啊!殿下也是,这么瞒着,万一被她知道了,那是要生怨恨的啊!
“怎么了?不想去?”
宁小茶见王敏不说话,以为他碍着皇后的话,不敢多次去,便说:“那你给我吧。”
王敏见她伸手要东西,下意识往后一躲,神思回转了,连连笑着摇头:“没有,没有,怎么会,宁姑娘把这事儿交给我,是信任我来着。”
他还是把东西送去了慎刑司。
犹记得牢房里还有个叫丹珠的宫女呢。
宁小茶安排好这些,心满意足地带人回东宫了。
但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就因为在泽恩殿门口看到徘徊不进的素嘉,而好心情一落千丈。
这半个情敌来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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