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宋夹了一块肉骨头塞住小宝的嘴,简明扼要地问:“查出尊夫人的死因了么,怎么死的?”
谢明愣了一下,说:“仵作说,雪娘被埋在乱葬岗两天,天气太大,尸首已经开始腐化。她头上有重创,应是被击中头部而死的。”
“那就是凶杀案了。”叶青表情有些凝重。
谢明很是苦恼地扶额,悲苦道:“雪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和小宝在家甚少出门,不知怎的这回出门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我真的无法想象,雪娘都遭受了些什么……”
叶宋看着苏静,问:“你觉得这事儿和城里孩子失踪的案子有关么?”
苏静耸耸肩,不置可否。
叶宋想了想,便又道:“既然尊夫人和小宝都甚少出门,那这次出门的原因是什么?何不从家里人着手调查一下?”
“家里查过了,诚如苏公子和叶姑娘下午所见,刘捕快说并无发现蛛丝马迹。”谢明说着勉为其难地扯了一下嘴角,“愿只愿雪娘在天之灵,能够保佑我们早日抓到凶手。”
“刘捕快,一个饭桶而已,能查出什么。”叶宋不客气地嗤了一声。
谢明看着叶宋,道:“可刘捕快是城里最厉害的捕快。”
“这个世上可没有绝对的事情,最厉害的捕快也有被猪油蒙了心的时候。”苏静让小厮来收了桌子,又上了两壶茶和点心,一边给叶宋斟茶一边道,“这里就有一位,在京中大理寺办过案的姑娘。她呢,似乎对这件事有点兴趣,谢老爷你不妨求求她,看看她愿不愿意帮你。”说着眼风斜斜往叶宋身上瞟去。
谢明即刻会意,大为惊喜:“叶姑娘真的可以……”
叶宋睨着苏静,实在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先前自己有兴趣的时候他置若罔闻,明显是不想管这档子事儿,可现在又主动把她退出去要她管,男人怎么这么善变?
苏静抱着谢小宝逗弄,笑眯眯道:“赶路归赶路,其实也不是很急,只要你开心,我们可以多在这里留两天。也别浪费这小家伙白白叫你一声娘,你说是不是?”
叶青也很喜欢谢小宝,道:“要不,二姐就帮帮他?”
谢明神情激动,道:“如若叶姑娘肯搭手相助,谢某一定重重酬谢!求姑娘帮帮我吧,只要能够找到杀害雪娘的凶手,谢某做什么都愿意!”
“看样子你还对尊夫人听痴情”,叶宋若无其事地饮着茶,道,“谢老爷不止雪娘一个妻子吧。”下午时看那一大家子的莺莺燕燕,不难猜想。
谢明脸色一顿,继而有些尴尬,道:“实不相瞒,雪娘是谢某的第三房妾室。但谢某绝对不是贪图好色之人,早有得道高僧为我谢家预言说,谢家子息薄弱,从谢某开始不至三代便会、便会断子绝孙。为此老夫人做主让我娶了八房妾室,得女儿两双,儿子却却只有小宝一个。雪娘善解人意,从来都不会埋怨什么,比起其他几房的争风吃醋,她淡薄又宁静,因而谢某只对她是认真的。”
苏静好奇了,问:“那下午出言犀利的那位夫人,是谢老爷的第几房啊?”
谢明道:“大房正室。”
“嚯,难怪如此的强势。”
谢明期期艾艾地看着叶宋:“家里今晚一会儿便要做法事,以为雪娘超度。等法事做完以后,便要将雪娘入殓装棺,怕只怕,一旦入土为安了,就再难找到什么线索。求姑娘就应了吧,姑娘要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是谢明能够办到的,定当万死不辞!”
“娘……”谢小宝也湿漉漉地望着叶宋。
其实不难看出来,这小家伙的精神有些问题。可能是受了他娘死的刺激,才张口就叫叶宋娘。但他有时候又很清醒,一旦清醒便要大哭着要他亲娘。
叶宋抬手摸摸谢小宝的头,道:“法事不是要开始了么。条件,等我想好了再提。”
谢明大喜,立刻吩咐外面的随从付了客栈的饭钱,然后邀请叶宋他们去谢家住几日。随从便上了二楼,将几人的行礼搬下来,放进马车里,连带着马车一起驱赶回谢府。
吃饱了要消食。叶宋推着叶青沿着小巷往前走,谢明回去准备了,小宝死活不肯走,便把小宝暂时留给苏静带,派两个随从在前领路。
叶宋忽然问:“从这里到姑苏,还有多少天的路程?”
苏静懒洋洋道:“要看怎么走了,边玩边走的话还要差不多二十天的样子,若马不停蹄赶路的话,可能十天不到。乖,你不用着急,反正不急于这一两天。”
叶宋冷笑着问:“你觉得这一两天的时间里我能破案?”
“似乎是有些勉强”,苏静掂着下巴想了想,笑了起来,“不过我和你一起,就另当别论了。这孩子挺讨喜,不如事后认他当干儿子算了。”
走出巷子口时,谢小宝牙槽又开始泛酸滴口水了,直勾勾地看着街边卖的糖葫芦棍子,软软地叫一声:“爹!”
叶青笑得眼睛也眯了起来,说:“要是我有这么个外甥,似乎也不错啊。”
叶宋让苏静握着轮椅的手把,自己去街边买了几支糖葫芦,递了一支给叶青,叶青甜甜地啃了起来,馋得谢小宝直咂巴着小嘴儿。
叶宋将两串糖葫芦在小宝眼前晃啊晃啊,就是不给他吃,他快要哭出来了,叶宋才道:“我问什么你便乖乖说什么,我便把这糖葫芦给你。不许哭,哭了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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