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的耳坠怎就剩一个了?”香穗望着她光秃秃的一只耳朵问道。
“可能刚才在经过柳树那的时候,被柳条刮掉了一只。”谢无忧摸了摸耳朵,是有些微微的疼,刚才心里一直装着心事所以未曾留心。
“公主你等等,奴婢替您寻回来。”香穗转身就要走。
“你随便找一下就好了,真找不着也就算了,免得惊动了旁人,不好。”谢无忧连连叮嘱道。
“公主放心,奴婢有分寸的。”香穗嫣然一笑,就走了。
谢无忧隔着这斑驳的花红柳绿,远远眺望着那头这灯火辉煌,听着从那头飘来的丝竹管乐声,觉得自己倒有几分隔岸观火的意味。
未几,却见那边漆黑的树荫下跌跌撞撞地走来一个人,显然也是从宴席上出来透气的,一身曲裾倒有几分淡雅闲散的书卷气息。无忧想看是谁,那人却先拨开挡在眼前的一簇花枝,对着眼前的人既意外又惊喜地喊了声:“无忧!”
真是无巧不成拙,却在这僻静的地方碰上了公孙华这尊活菩萨,待会儿他要是再说出些什么没脑子的话,再被他老婆姜彩心撞上的话,深宫禁地要多香艳就多香艳。
谢无忧想都没想,当场便躲进了身后的假山,溜了。
“无忧,我知道是你!”身后的人加快脚步,也跟着进了假山群,谢无忧提起裙子顾不得大家闺秀,一国公主的尊荣,在这七弯八拐的御花园中拼命逃窜。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人影早已甩掉不见,谢无忧这才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平复心绪,顺手理了理有些散的发髻,和身上的衣裙的褶皱,打算抄个近路重新回到宴席当中去。
“此次宴请侯爷不远千里,靖南王的心意,老夫真是心领了。”深宫禁地,漆黑的密林深处,幽幽传来一个老者苍老浑厚的声音。谢无忧定在原地,在听到靖南王的封号后更是暗中不敢轻举妄动。
“卫错的刀,不仅架在大人的头上,我们这几个异姓王也早被他视若眼中钉,此时此刻,同仇敌忾才不失为上上之策。如今贵妃娘娘已经诞下皇子,大人在朝堂之下应该如虎添翼。”说话的是个年轻后生,因两人都躲在树影深处不易叫人察觉,谢无忧只模糊地看到一个精壮的背影。
“皇子生是生了,可这封号却一直没有着落,实在叫人忧心啊。”那老者忧心忡忡,甚是焦虑。
“燕王跟赵王的密探早就先行去了朔方、犬戎、西琅游说了,朝堂之上只要一有变动,漠北各部族的十几万兵马即将南下!”谢无忧的心不由得一揪,此人好大的口气,顷刻便将皇兄最为忌惮的两个异姓王搅和进来,天下大事仿佛只在他的鼓掌之中。
“到时候前有蛮夷乱边,后有王爷们的雄兵压境,这天下大势想要不变怕是很难。还是那句话,他日王爷欲成大事,我公孙家定连同其余世大家助王爷一臂之力,到时贵妃之子登基,贵妃为太后,定与王爷共享天下,永不削藩!”老者斗志昂然道,显然已经胸有成竹。谢无忧听了只觉得可笑,若真到了那个时候靖南王大可自己称帝,还在乎仰人鼻息地做个藩王?
“听着挺诱人的,只是我只是个侯爷,王都之事都是我兄长靖南王说了算,偏偏他对谢祖龙抱有希望。”年轻人有些犹豫。
“那还劳烦侯爷多多筹谋。”老者拱手道。
“那是自然。”年轻人一口应承道。
这一老一少的秘密谈话结束后,也深知离席太久恐遭人猜疑,互相行礼后便各自悄悄离去。
原来朝中尾大不掉的世家门阀势力与藩王早已勾结,连漠北边境的安定都成了隐患。谢无忧心惊肉跳之下,又恨自己没有实质的证据在手,虽然知道真相却无从下手。
心事重重地回到宴席座位上之后,静妃瞧谢无忧脸色惨白不免关切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没什么,我很好。”谢无忧抓起面前的酒盏喝了一口给自己压惊。
“陪你一同去的香穗呢,怎没见她回来?”静妃不放心问道。
“我耳坠掉了一个,她帮我找去了。”谢无忧努力回忆道。
“怎么不叫宫中宫人帮忙一块找呢?”静妃奇怪道。
“不过是个耳坠,何必惊动他人如此张扬?”谢无忧道。
静妃也知道她是个不爱张扬的,便关切地替她理了理耳边的乱发道:“听说大将军戍边前纳了一个妾室,不日前本宫还跟皇上说起这事,叹妹妹这么一心一意将军还不满足。谁知道皇上却说,男人三妻四妾都为子嗣,不足为奇。男人呐果然都是一样的心思,今日见妹妹憔悴不少,可知府中日子辛苦。你呀且放宽心,跟姐姐学,凡事看淡放下,日子反而好过。”
“静妃姐姐的教诲,无忧铭感五内。”谢无忧抓着她的手感激道,这些后宫妃嫔看着风光无限,尊贵无比,其实身世遭遇都可怜可叹。皇上在的时候,免不了日夜算计荣宠跟位分,可一旦皇上不在了,容颜弹指老,不知又要如何周全。
正胡思乱想,突然一声清澈威仪的龙庭之声震耳唤道:“无忧!”
谢无忧猛地抬头,宴席正坐主位上的皇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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