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蓝立即跪好身子,苦苦哀求道:“公主就让民女跪着吧,民女贱命一条,在公主面前哪有坐着的道理呀!”
谢无忧狠狠瞪了一脸香穗,接着叹道:“既如此,那只好委屈你了。”
“谢公主恩典!”楼蓝忙叩首道。
“本宫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将军平日里都喜欢跟你们玩些什么?”谢无忧伸长了脖子好奇道。
楼蓝虽是出身风尘,但是头一遭被人问得如此直白,自己也扭捏起来,望着周围的几个婢女,红着脸一言不发。
谢无忧立即心领神会,对着周围的婢女道:“你们都下去吧!”香穗连带着几个婢女只好将地方腾出来,各自出了屋子悄悄将门掩上,然后各个都扒着门缝想要听一听自家将军在风月场所的密辛,也顺便瞧瞧将军夫人接下来该怎么霸气地撕这个女子。
“现在能说了么?”谢无忧接着问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又喜欢你们做些什么?”
楼蓝嗤地一声笑了,谢无忧握紧了手中的棋子,强忍着怒气道:“很好笑么,是他做的可笑,还是本宫问得可笑?”
楼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公主就算问民女也是无济于事,因为将军从没碰过天香楼的任何一个姑娘。”
“你说什么?”谢无忧手里的棋子几乎要陷入肉里。
“将军回回来都是一个人喝闷酒,只有知道了夫人要来的时候才会叫上几个姑娘,但那也只是胡闹。”楼蓝怯生生道。
谢无忧手一抖,棋子啪嗒一声落下,整个棋局都乱了,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结果。
“他进过民女的房,却从没上过民女的床,所以他有什么喜好民女实在说不出来。”楼蓝陷入痛苦的回忆道,“民女感觉到他十分痛苦,一个人孤独而又寂寞地喝酒,什么都不说,夫人一来,他就开始演戏,假装沉迷女色、乐不思蜀,可是但凡夫人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笑是装出来的,他的快乐也都是假的,每次夫人一走他的脸色就变得很可怕,有时甚至会发火,而有时却是红着眼睛一句话不说。”
“怎么是这样的?”谢无忧愣愣地呢喃道。
“民女在天香楼呆久了,也有一些揣摩人心思的本事,但凡是这样奇怪的客人,他的心里一定在逃避着什么。他在心里深处一定恨着一个人,但除了恨却不能对那个人做任何事,才拼命用酒水麻痹自己,他对夫人更是有苦不能说,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多的荒唐事。”楼蓝道。
“他是做给我看的,也是做给皇兄看的。”谢无忧闭上眼睛,手猛地抓住了一把棋子,两行清泪径直由睫毛下滑落。
“他逃避的人是我,因为他心里装的人,不是我。”谢无忧更加痛苦道,“若非如此他怎会如此伤情?”她的手无力地拂过棋盘,棋子啪嗒啪嗒地落了一地,一盘好棋终究还是满盘皆输。
☆、第十回 他的心上人(二)
但凡朝堂上的事情太烦忧,楚南就无心寻花问柳,在书房里通宵达旦地秉烛夜读。谢无忧刚来的时候会亲自到厨房做一些精致糕点作为夜宵送过去,但是基本上是什么样子端进去,第二天去收的时候就还是什么样子地摆在那里。而且书房,也不是谢无忧想呆就能呆的地方。即使是收拾,每样东西都要按照楚南离开时的位置原封不动地放好,否则他回来后少不了又是一通臭脾气。
女子无才便是德,书房向来不是闺阁女子的世界,但是谢无忧却没被禁止过,这世上所有的书房也许只有楚南的对她是重门紧闭。或许里面真的有什么重要的军机秘要吧,谢无忧从前经常这么对自己说。
嫁做人妇,最要紧的是贤惠,贤惠的首要就是有些事情如果你的夫君不想让你知道,那你就不应该去刨根问底。
可是作为楚南的私人领地,里面一定藏了他不想让别人触碰的东西。
“夫人,我们这样做好么?”香穗进了这里有些紧张不安道。
“凭他好不好,只要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不好也是好。”谢无忧毫不客气道。
这里也是谢无忧不愿来的,她看着被收拾得纤尘不染的这里,心情十分复杂。她的丈夫会在这里隐藏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真的能找到自己婚姻不幸的答案?也许她不该刨根问底,就算知道又能怎样?跟寻常女子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倘若楚南心里有她,兴许会管用,若是没有那更是一个笑话了。
谢无忧有一丝后悔嫁给楚南了,何时,她竟鄙俗得跟世间一般女子无异。
桌案上的一切笔墨纸砚都归置得井井有条,上好狼毫笔根根笔挺在笔架子上。谢无忧记得,这笔杆子的取材十分不俗,乃是湘妃竹,笔杆子上斑驳的痕迹传说是舜死后湘妃的眼泪。若是这样,这笔多惹人伤情?一个浴血沙场的男人不该用这样多情的笔。
否则落在宣纸上的一字一句该多么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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