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电梯上到七楼,局促的跟着赵江河往走廊最深处走去,每走一步,我的小心脏都不自觉的往上提。
堂堂省委书记要见我,除了骂我这段时间闹出的动静太大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赵书记,你来啦,易书记已经等候你们多时。”
刚走到易风华办公室门口,秘书高飞就急忙迎了上来,赵江河跟他打过招呼,然后朝着办公室里面走去。
“高哥。”我躬了躬身喊道。
高飞微微颔首,还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这让我心里更加没底,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既来之则安之,要杀要剐悉听准备,我深吸一口气,带着这样复杂的情绪也走了进去。
虽然这是我第二次面对易风华,可当我再次感受到他那种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时,还是有些不自觉的发怵。
易风华六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敦实,国字脸,一眼看去,就给人一种很正气的感觉,别看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可他在打量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深邃而锋利,会让你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我第一次只身前来求见的时候,当时因为救赵江河心切,所以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誓死决心,可谓无知者无畏,当时我并未多想,现在心境不同,感触自然也不同。
简单的寒暄过后,赵江河拿过我手中的包,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呈上,袋子里装着的正是吴志成、陆一鸣、沈江等人违法乱纪的证据。
在打开档案袋之前,易风华用一种很特别的目光瞥了我一眼,至于为什么特别,我也说不上来,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瞥,他并没有说话。
随即,易风华顾自己打开档案袋,认认真真的翻看起了里面的内容,直到全部翻阅完,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是翻看普通文件一般,这让我心里略微有些忐忑。
“江河,你在我面前就不用装的这么客气了吧,我不说,你还不坐了吗?”易风华放下手中的档案袋,笑眯眯的说道。
赵江河一听,也跟着笑道:“易书记,你是领导,你没发话,我哪敢轻易落座。”
易风华撇了撇嘴道:“行了,你就别卖弄了,赶紧坐下吧,你秘书看到这个样子,还以为我有多官僚呢。”
突然扯到我,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也只能尴尬的跟着笑了笑。
赵江河拉开椅子,在易风华办公桌前面坐下。
这时,易风华突然伸手指了指靠墙的沙发对我说道:“你家赵书记都坐了,你还傻站着干嘛,难道还要我亲自请你入座吗?”
一旁的高飞见状,笑着说道:“秦川,赶紧坐吧,不用过于紧张。”
一听这话,我下意识的抠了抠头皮,然后走向靠墙的沙发坐下。
“江河,你这个秘书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仅凭一人之力就把汉源、恒安、昆城三个地级市搞的鸡犬不宁,这动静可不小啊。”
我屁股刚沾到沙发,易风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吓得我又赶紧站了起来。
倒是赵江河,哈哈大笑道:“易书记,自古能人换天地,唯有庸者甘寂寞,我这个秘书正是因为不甘平庸,所以才会时不时的折腾一番,要是他真的按部就班中规中矩的话,想必易书记你也不会对他有兴趣。”
易风华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却又笑而不语。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一头雾水,赵江河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调侃完,赵江河言归正传道:“易书记,相关证据你也看了,接下来该怎么决断就看你的了。”
易风华再次拿起档案袋掂了掂,随即耐人寻味的说道:“江河,你这是给我出了道大难题啊,这里面的分量可着实不轻啊。”
“没错!”
赵江河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易书记,我也知道其中的分量,可没办法,谁叫你是黔西省的一把手呢。”
易风华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面色一沉,义正严词的说道:“既然证据完整,那没什么可说的,涉及刑事就按刑事案件论处,涉及违反党纪国法的,那就按相关条例处置,至于我们省里权限不够的,由我出面向中央汇报。”
有了易风华明确的态度,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然而此时,易风华又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吗,咱们也得考虑影响,毕竟牵扯的人太多,如果处理权限在我们本省的,那我们就省内冷处理。”
“当然,我这话的意思并不是姑息迁就,而是不想把所有不好的事情摊开了全部往上呈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我这张老脸也是要面子的。”
一听这话,赵江河无比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易书记,你是黔西省班子的班长,该怎么处理这道难题,我全听你的,不会有任何意见,我就一点要求。”
话说一半,赵江河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扭头看了我一眼。
易风华立刻心领神会,忙不迭的点头道:“那是当然,我还是省长的时候就听过秦万里这个人,说他是黔西省心外科的第一把刀,无论医术还是医德,都堪称典范,他为了全省人民的安全,舍生取义,关于他的案子必须要有个明确的定论,也必须让那些不法分子为此付出代价,这一点毋庸置疑。”
易风华的话,让我瞬间眼泛氤氲,六年来,我父亲背负着贪污犯的骂名,我同样戴着沉重的枷锁,现在听到省委书记的高度认可,我岂会不动容。
此前遭遇的所有不公,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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