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话音刚落,前头直直飞来一道女声,“平南?”
&esp;&esp;想什么来什么。
&esp;&esp;这声音入耳,梁缨立马打了一个激灵,使劲甩开元千霄的手,顺道往旁挪了两步,恭敬道:“儿臣见过母后。”
&esp;&esp;母后是个尤为看中礼教的人,看到她光天化日之下跟元千霄牵手,怕不是要罚她去佛堂面壁五天。
&esp;&esp;想到这里,梁缨愈发惶恐。
&esp;&esp;母后?元千霄抬眸看去,只见前头站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身洒金凤服,面容温和,却又透着一股不怎么自然的威严。
&esp;&esp;来天巽国这么久,他听过她不少次,同窗都说她是一位和事佬皇后。然而眼下一瞧,他并不觉得。
&esp;&esp;“淮越国九皇子元千霄,见过皇后娘娘。”
&esp;&esp;“嗯。”李皎凤轻飘飘地扫了两人一眼。几日不见,她都快认不出梁缨了,跟当年那疯女人越来越像,看得她心头发闷。若是她方才没看错的话,梁缨与这个淮越国的质子牵了手。“平南,陪母后回太极宫用午膳。”
&esp;&esp;“……是。”梁缨应声,迈着端庄的步子走上前,趁着李皎凤转身之际在背后做了个手势。
&esp;&esp;元千霄站在原地目送两人。阮熙光说的那个故事里,他总觉得李皎凤不是好人,这么多年,不晓得她有没有亏待过梁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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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一去便是大半天,不仅是午膳,便是连晚膳,梁缨都在太极宫用了,等回到宣宁宫时,夜幕已经落下。
&esp;&esp;“公主可算回来了。”澜语从前厅走出,小跑着奔向她,“奴婢已备好热水”
&esp;&esp;“好。”梁缨想起晨时的事,吩咐道:“我明日要陪六姐去圣清道观养胎,你去收拾行李,不用太多。”
&esp;&esp;“是。”澜语点头离去。
&esp;&esp;随后,梁缨独自一人去了浴房。
&esp;&esp;浴池里的水是活的,正冒着白茫茫的热气。她无意识地拨弄着水面上的花瓣,脑中一句句响着李皎说的话。
&esp;&esp;“平南,你是我们天巽国的七公主,身份尊贵,如何能同淮越国的一名质子搅和在一处,这不合身份。而且身为女子应当自重矜持,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德礼课教你都忘了是不是?”
&esp;&esp;当时她没敢吱声,任由母后说了足足两个时辰,从元千霄的事说到五姐六姐,又从五姐六姐说到劲武国。
&esp;&esp;“公主有公主的使命,老天爷给了你这样身份,你便该为天巽国做些实事,而不是只管自己的小情小爱。你五姐六姐都是不懂事的,喜欢乱来,不成体统。平南,你与她们俩不同,母后希望你能懂事些,等劲武国的皇子再来天巽国,你必须把握住机会,嫁不了孟筠嫁孟苟也好。”
&esp;&esp;她自是不愿听这些,可李皎凤是长辈,是母后。
&esp;&esp;许久,梁缨从浴池里起身。
&esp;&esp;母后不同五姐六姐说这些,是因五姐有父皇宠爱,六姐有朦妃护着,可她不一样,她没靠山。
&esp;&esp;不过如今的父皇对她还可以。
&esp;&esp;梁缨穿上寝衣,熟练地盘起长发走出浴房。
&esp;&esp;或许,她该让自己早点嫁出去,纵然父皇会尊重她的选择,可母后不一定,母后有时喜欢乱点鸳鸯谱,离谱的谱。
&esp;&esp;临近戌时,夜色更深,院子里飘着一片吵闹的虫鸣声。
&esp;&esp;她勾着额前的发丝踏入寝殿,里头烛光憧憧,泛着一股朦胧感,案前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esp;&esp;元千霄拿过玉笛放在唇边,正当她以为他能吹出什么好听的曲子时,只听,“呼”,玉笛里发出一道钝钝的声音。
&esp;&esp;那声音,听得她想用指甲刮桌子,“你不会吹笛子?”
&esp;&esp;元千霄转过身,理直气壮道:“我说过我会吹玉笛么?”
&esp;&esp;“你是没说过自己会吹玉笛。”梁缨走上前,讥讽道:“但你说过自己什么都行。”她还以为他什么都会,原来他也有不会的东西。
&esp;&esp;元千霄轻声一笑,两指灵活地转起了玉笛,“什么都行又不代表什么都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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