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蕈当然猜得到接下来,父亲要说什么,但是仍装作不知,问询:“不知父亲有何事吩咐我?”
江保安努力压制内心就要得手的雀跃,粗声道:“你既已嫁去皇家,自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陪嫁已给过你,咱们庆阳侯府不曾亏待你。”
他说着喘了口气又言道:“我知道你祖父生前,不管是洪州的祖产还是任职期间凉州置办的产业,都交给了你。现在你该交还出来了!”
这算是父女多年之中,父亲难得跟她多说话的时刻。
江蕈听后,似笑非笑看着父亲的眼睛:“那些店铺和良田以及奴仆,都是祖父晚年置办。当时已过族中长老公证,说的很清楚是给我的私产,房契地契人契写的都是我名字。我就算嫁出侯府,那也是我的私产,为何要交出来?”
“你这逆女!你父亲我还好好的活着,哪用的着你来继承你祖父的资产?当年是你祖父年迈糊涂。我是你父亲,孝养父亲是天经地义之事!何况洪州是我们江家几代人经营的祖籍,除了那些资产,必定还有。”江保安越说越嗓门越高亢。
“关于祖父不传承给你,让我继承,父亲这你需问祖父他老人家的意思。”
“你祖父已去世两载有余,我去何处。。。。。。你这不孝女,这是咒我啊!”
江蕈一挑眉:“女儿可没这意思,单凭父亲您的理解罢了。”
江保安气愤至极,右手食指冲着眼前的大女儿,狠狠指了几下。果然被林氏早前料准了,就说这个大女儿不会乖顺于他。
江蕈不理会父亲的恼怒,继续说:“祖父早些年为洛国到处征战,当时民生凋零,军费经常断。祖父不忍陛下犯难,边疆苦寒之地,他更不忍将士打仗还要忍饥挨饿,变卖了多处祖产,用自己的钱供着凉州的将士,抵御外敌!这事陛下知道,边疆的百姓知道,父亲若不信可去求证。”
“你。。。。。。”江保安一下跳起来,“那剩下的祖产无论多少,你必须给我交上来。现在庆阳侯是我当家做主。你这逆女,怎敢肖想把这些当成你私产。。。。。。”
话未说完,巴掌就要朝江蕈的脸扇去。
以江蕈的身手,自然可以轻巧的躲过这一巴掌,但是,她未动。
她在心中默念:罢了,就让这一巴掌打痛自己吧,斩断儿时至今对父爱的念想吧。
“父亲,”江蕈迎面挨了一巴掌,“私产是否要交到府内公中,可不是您用父亲的身份压迫我,用孝道的帽子栽在我头上就能改变的了。”她用手摸了摸右侧疼痛的脸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衙门有存档,再闹咱们就去有司衙门请官府大人。”
“你。。。。。。那你签署转赠文书,赠与你父亲我!”
“我为何要这样做?”江蕈觉得可笑,问道,“你为何认为我嫁出去,你们就能得到我手中的钱财?”
“忤逆女!这是你的娘家,生养你一场,给你荣华富贵,你不该为娘家付出吗?你竟还想带走侯府祖产,你这白眼狼!”江保安说着,就要扬起手再扇长女一巴掌。
“住手!”
一道威严清冷的声音传来,是太子。
原来姬无由在宴上不见岳丈的身影后,思忖他极有可能到了朱雀堂。想起来时的路上,江蕈和他说后院养着几匹汗血宝马,就借口说要寻太子妃去见宝马。
席上一六七岁男童,姬无由知这是太子妃二叔家的幼子。孩童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暗中打量他,闻言自告奋勇,说带他去寻大姐姐。
姬无由不许下人通传。
没想到脚还没迈入门槛儿,一丈远就瞧见这庆阳侯府抬起手就要掌自家太子妃,他目眦欲裂,整个人透着肃杀之气。
身后跟着的江哲,被眼前阵仗吓的呆若木鸡,他自然也看见大伯父欲掌扇大姐姐。
“我皇家储君之妻,宣德门抬进来的太子妃,竟有人欲以下犯上,造反不成?!”姬无由声线里透着,自己未察觉的怒火。
江蕈早就盘算,这巴掌过来,万不会让父亲得逞,她的功夫可比只会饮酒作乐的父亲要高上几成。
没料到,太子殿下会突然杀到此处。
江保安听见这句厉声呵斥,惶恐不安,自己一瞬恼火竟然忘记这茬儿了,慌忙下跪:“太子容禀,我这长女性子自小桀骜,子不教父之过。臣下一时糊涂。”
姬无由已大踏步走到江蕈身侧,缓缓抬手将她身子扳过来去瞧她,见右侧已有一个掌印,只想把眼前岳父拖出去仗责三十棍,以泄胸中不满。
“孤以为,阿蕈是这洛国中最好的女郎,旁家女郎被教养的不及她万分之一。庆阳侯你还是省着力气,还不快退下?”
江保安躬身只诺诺应:是、是、是。。。。。。。有些局促不安退出朱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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