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干舌燥。有压迫感。他最好不要离我太近。
可他不。还在侵略。我看地上那团阴影,在与床只有一公分时,猝然跳起,粗鲁地推开他。“我上洗手间。”
我还穿着那条黑色的紧身裙,胸前有点点污渍,身上散发可疑的酸臭。我也许吐过。但不记得了。我的记忆一向有洁癖。
他跟着我进洗手间,扔给我一条衬衫。
嗯?我没打算洗澡。
只打算洗脸。我要走人。赶快。
水刷刷撩上我发烫的脸时,我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
怕他吗?
当年,在这屋子里,我问他,“男人要不高兴起来会怎么样?”
“你不高兴吗?”
“如果我是男人,会长长长的胡子,会烂醉如泥,会调笑名妓,落魄江湖。可事实是,作为女性,我有足够敏锐的痛苦神经。”
他哈哈笑,“可以暂时麻木。”
“怎么做?”
他靠近我,“无师自通。”
我闻到他身上的隐香。屈曲回旋。*一般。我略挣扎,“可是我们并不两情相悦。”
“打个赌,这种事不需要什么两情相悦。”
他好像很生气,恼怒加剧了力量,让我在摧心裂肺中记住了第一次的疼痛,也借此忘记另一种疼痛。
卿卿……他高潮时叫我卿卿。甜蜜而绝望,悲伤而无助。我和他,怎样的开始?
有怎样的开始就有怎样的结束。
三年我们不闻不问,比着谁更冷漠,比着谁更无谓。我们也许都自以为可以摔掉过去,再拥有一份蔚蓝的晴空。
三年,让我们更清楚,还是更糊涂?
我洗罢澡出来。沈觉明已卧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趴在阳台上看月亮。月亮被云层笼住,在似与不似之间。
6
沈觉明醒得比我早。在清晨的光线下哗哗翻报纸。
看我走出房门,他抬起头,板着脸孔说,“麻烦你在15分钟内撤离。”
我回:“放心,我相信只需要5分钟。”
他点点头,正色,“我太太待会过来。我想就算她不介意见你,你大概也不好意思赖这里。虽然脸皮厚是你特色。” 。。
引子(11)
太太?
我在怔忡后焕发出盎然的笑意,“是熊猫盼盼吗?恭喜修成正果。”我说的是顾盼,在我和他结婚后尚对他死缠烂打的那位。
沈觉明气急攻心,狠狠剜了我一眼,“快滚!”
我怕他下一步要老拳相向,连忙冲向卧室,不晓得怎么回事,拉拉链的时候,手急剧一颤,链坏了,卡在半截。我露着大半个背,上不去下不来。情感也一样,到一定程度。
发了会呆,只好出去求觉明,“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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