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面积并不大,自南而北由里而外稀稀落落摆有七八副座位,座位与座位之间的距离较比通常的饭馆间隔要阔些。就其格局而言,说雅座不似雅座,说散座又较比散座略有不同。屋顶上吊着的一个个花篮和呈弧线形的条条彩带似在有意无意间把座位与座位之间的界限分割了开来,只是显得不太分明,给人一种朦胧感。舒缓而低回的轻音乐在餐厅内回荡着,让人听来感觉分外轻松惬意。室内柔和的灯光略显暗淡,乍一置身其中,陡然给人一种少有的神秘感;整个餐厅内虽然食客满座,却都在低声细语,听不到有任何嘈杂的声响;如夜幕中静寂的山林,只闻得潺潺的溪水恬然而过,安详无比!
安德鲁斯先生黎黑的脸上闪现着亲切的微笑,热情地用英语礼让着:“请坐,请坐!”对这种简单的日常用语,不用翻译就很容易听得明白。杜、柳二人用英语谢过,便依次坐了下来。待坐定以后,餐厅的服务员便流水般把茶水果盘给送了上来。四个人一边随意剥食着小食品,一边啜着茶闲聊,等待着后上的酒水菜肴。
柳云涛见说话的时机已到,便经陶阿梅翻译把公司近一个月来的鱼粉销售工作开展情况做了简要的介绍。重点把自杭州、南京、郑州、济南至天津一行的促销情况做了一番渲染。柳云涛边讲,陶阿梅边翻译,安德鲁斯先生认真地倾听着,不时插话问上一两句。当谈到江浙之行的意外收获时,安德鲁斯先生大为欢欣;当谈到在天津新港因僧多粥少,被迫进行回购返销时,安德鲁斯先生惊异地笑了起来,竖起拇指连道OK!
“你们对今后的工作有没有新的计划?”安德鲁斯先生听着柳云涛的介绍,眉毛一扬,关切地问道。“有,有!”柳云涛语气坚定地应道。继而又分析说:“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市场情况,秘鲁鱼粉在中国大陆市场的销售前景极为乐观。因为过去我们一直在北方做,对南方的市场缺乏深入的了解;这次的江浙之行对我们的震动很大,可以说有一种令人振聋发聩的感觉。原来我们确定的经营战略是北主南辅,先北后南;今后可调整为南北并重,全面开花。根据秘鲁鱼粉生产季节性的特点,我们计划在三四月份新的禁捕期过后再进一船到两船,以后每年定做两单,数量可以逐渐增加。要立足于提前定货,迎时供应,切实把握住市场的先机。现在就可以同秘鲁的鱼粉生产厂家把进口意向确定下来!
“另外!”柳云涛继续说道,“这次我们去到南京,太湖水产养殖公司的江总提出要用些白鱼粉,就是蒸汽烘干的那种;下一单再进货是需要适量安排进口一些。这个事情还得请参赞先生预先和秘鲁的生产厂家打好招呼!”
听完柳云涛的一席话,安德鲁斯先生把两手交叉在胸前轻轻一拍,展颜笑道:“好,好!这些事情由我来安排。过去进口白鱼粉,量太少了不好进,用集装箱运又太贵,搞起来让人很伤脑筋,如果和红鱼粉放在一起进就好办多了。若是一次性进口量不是太大,不用去到工厂预定,在港口仓库调一点就可以。您可以先同用户联系一下,做个定货计划,,我们到时候好安排。”接着,他又关切地问道:“现在我们的生意大获成功,公司有了钱,有没有计划考虑到北京来发展呢?北京是首都,又是国际经济交流的信息中心,把公司总部设在北京,生意应该更好做些。对此,你们二位有什么高见?”
这是一个牵动全局的重大问题,柳云涛和杜民生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对安德鲁斯先生的提议甚感突然。略微迟疑了一会儿,柳云涛缓缓应道:“参赞先生的提议很好。这个意见我们可以带回去讨论。不过,就目前实际情况而论,恐怕暂时的条件不够成熟。我们现在进口鱼粉依托的是湖北福龙外贸公司,好多事情需要当面锣对面鼓的去商量。把公司总部迁到北京来,业务联系方面的事就不太方便了。另外,我们进口鱼粉所用的资金是依靠湖北当地银行的贷款,靠我们公司的自有资金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和北京各大银行又素无联系,把公司总部迁到北京来,今后的资金运转方面会增加很大困难。而异地贷款根本就无法操作。若是等以后企业做大做强了,这个发展计划是可以考虑的。”
等陶阿梅把柳云涛讲的话翻译完,安德鲁斯先生理解似地点了点头。又微笑着问道;“那可不可以在北京设个代表处呢?这样我们之间的联系也方便些!”
对安德鲁斯先生所提的这个建议,柳云涛感到大惑不解,便应道:“这样做没有太大的必要吧?我们本来联系也没有什么不方便,你们二位都有座机电话和手机电话,家中又都有传真机和电脑,有什么不方便的呢?我们在北京设立代表处,又得租房子,又得聘请管理人员,一年的办公经费恐怕就得增加十几万,实在是得不偿失,太没有这个必要了。参赞先生是否认为我讲的有些道理呢?”
陶阿梅把柳云涛讲得话向安德鲁斯先生翻译听过之后,复又解释说:“参赞先生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想等到鱼粉公司经营正常之后,就辞掉大使馆的参赞职务,下海来专门经营鱼粉业务!”
柳云涛和杜民生二人一听均大感震惊。杜民生急切地问道:“这又是为了什么呢?参赞先生现在不是干得好好的吗?参赞先生在大使馆干着,可以公私兼顾,又不影响我们的鱼粉业务操作,为什么非得要下海呢?再者说了,象他这样位置的高级政府官员,秘鲁国家政府会轻易的批准他下海经商吗?”
看着杜、柳二人惊疑不定的样子,陶阿梅淡然一笑,解释道:“秘鲁和我们国家的干部管理体制不一样;象他们这种政府官员都是聘任的,不是终身制。参赞先生原来是秘鲁利马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是秘鲁著名的经济学家。他是三年前受聘来大使馆担任商务参赞职务的,任期为四年,到今年年底他的任期就要结束了。如果想继续留任,就得等待国家政府续聘,这都是没准儿的事情。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回秘鲁继续去做他的大学教授;一是留在我们中国自己办公司经商。参赞先生有我们华人的血统,他的先祖是我们中国人,因此对我们中国很有感情。现在咱们国家经济发展这么迅速,从商的条件又好,他就不想再回到秘鲁去了。现在他的两个孩子已经在北大和首都经贸大学留学毕业,又都在北京找了工作安了家;他留在咱们中国也便于家庭团聚。因此上他想实际介入咱们公司的日常业务工作,以图日后有所发展!”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杜、柳二人恍然大悟。杜民生笑道:“这个事情好安排,咱们是个民营公司,人事安排咱们自己说了就算;等参赞先生辞职下来后,就到咱们公司担任总经理好了,董事兼总经理。有参赞先生这样的外国朋友做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还能够提高我们公司的知名度呢!”
陶阿梅把杜民生的话翻译给安德鲁斯先生听后,安德鲁斯先生表现的很是高兴,连声道谢,就好象是以一个国家驻外大使馆的商务参赞之尊去担任一个小小民营公司的总经理如同‘连升殿’一般。人的社会观念不同,才会有这样大大出人意料的表现,令杜民生和柳云涛分外惊异! 。。
第十九回(4) 石破天惊朝臣说襟报 燕语莺啼野老叙天伦
第十九回(4)下岗翻译
安德鲁斯先生又问当前公司利润分配的情况。柳云涛应道:“这些事情都好商量。咱们有言在先,公司给你们二位留了20%的股份,在先只是个干股;这单鱼粉的利润算下来后,先要把你们认缴的注册资本留足,其余的钱你们可以自由支配。如果留在公司充做流动资金,公司按银行贷款利率付息。究竟怎么使用这些钱,完全由你们二人自主决定!”
等陶阿梅把柳云涛讲的话翻译给安德鲁斯先生听后,安德鲁斯先生笑道:“我们现在也不等钱用,先放在公司用吧;反正公司是我们自己的公司,也有我们俩的股份。如果日后辞职下来后,可能会用些钱,到时候原来住的房子就不能住了;因为现在住的房子是使馆统一租用的,辞职以后我要搬出来再自己去租房子。至于去不去公司出任总经理,现在讲还不到时候,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呢!到时候再说吧!”
杜民生道:“参赞日后要出来租房子,房租可以在公司列支,凭票到公司报帐。租一套商住合一的房子,连日常办公的地方也解决了。这个事情由我们来办!”
听杜民生这么一讲,安德鲁斯先生和陶阿梅均感喜出望外。陶阿梅随即把自己在建设银行开立的信用卡帐号写给了柳云涛,要他把每月的工资按时汇过来。安德鲁斯先生又要求杜民生和柳云涛按时把公司的财务报表发过来,以便掌握公司的日常经营状况,
四个人正在聊着,餐厅的服务员把酒菜陆续给送了上来。安德鲁斯先生不喝白酒,四个人选了瓶长城干红就比划着喝了起来。柳云涛仔细看了看安德鲁斯先生点的菜,尽是些红烧丸子、鱼香肉丝、麻辣豆腐、宫爆鸡丁、皮蛋豆腐、清蒸平鱼等家常菜;又见安德鲁斯先生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心道:“中华民族的饮食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饮食名品繁多,色香味俱佳,这恐怕也是参赞先生乐不思蜀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安德鲁斯先生心情舒畅,酒兴勃发,频频举杯,殷勤相劝,营造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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