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道:“大人,末将不服!”
简繁道:“本官就让你心服。”
因对他道:“你身在靖海大将军麾下,虽官居三品,统帅几万水军,却无审问断案的权利。”
陈飞承认道:“是。”
简繁又问:“之前,这案子也未经地方官府过堂审问?”
陈飞再答道:“是。”
简繁道:“本官接手这案子后,今天是第一次升堂审问,落无尘也是第一次在公堂上解读他的证词。既是第一次,何来反口一说?除非这案子经地方官府审问过,而落无尘又在公堂上按之前的断句招供过,眼下才算反口。”
陈飞:“……”
他心里后悔不迭:他和潘子玉原计划是要经三江口的县衙初审,给李家和江家定罪的,只因时间紧迫,当时他接到暗线报信,说靖海大将军回来了,所以才匆匆押了落无尘和李菡瑶赶来霞照,让钦差大人审问。
谁知落无尘竟在证词上做文章。
这些该死的文人,果然阴险!
陈飞虽是武将,人到中年,这些年在军中也长了许多经验;加上原任靖海大将军去后,军中倾轧、争斗的厉害,他受潘梅林指点,在潘子玉辅佐下,心机谋略飞速增长,早不是一般的武将可比。
他只顿了一下,便迅速做出反应,道:“可是钦差大人初次看这份证词,解读与落无尘不同。”
简繁点头道:“这确实不错。”
陈飞振奋道:“那就该以大人解读为准。大人是钦差!”
简繁摇头道:“证词证词,乃是证人之词。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这份证词断句不明,模棱两可。若要断定,其一,以证人口述辅佐;其二,以旁证辅佐。”
陈飞忙问:“什么旁证?”
嘴里问着,心却往下沉。
简繁道:“落无尘告你用李姑娘对他逼迫,若他当时真情非得已,便情有可原,当以他口述为准。”
这一节断的清楚!
堂下众人都露出了笑脸。
观棋看向落无尘,歉意、感激地笑,以目光致歉:之前是她不对,情急之下骂了他。
落无尘轻笑安抚她,一面低声道:“小心。”
观棋立即把笑容一收,目光炯炯地看向陈飞。
他们都明白,陈飞不可能只凭落无尘的证词,就敢来见钦差大人,他一定还有后手。
果然,就见陈飞抱拳道:“大人,末将并未逼迫落无尘。末将也未抓李姑娘。什么半路被人救走,纯属诬陷!”
他将所有事一推干净。
简繁追问:“陈将军既说未逼迫,那落无尘如何肯招?这模棱两可的证词又是怎么回事?”
陈飞把目光投向落无尘,轻蔑地、一字一句道:“因为末将给他看了一份东西。落无尘看后,唯恐被李家牵连,丢了前程和功名,这才出卖李家、撇清自己。”
简繁追问:“什么东西?”
陈飞道:“李家勾结靖海大将军的证据。”
简繁道:“呈上来。”
陈飞叫人送上一摞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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