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最先投入使用,秋日里的大太阳一照,晚间风一吹,里面新起的两个灶也干了。
乐哥儿和顾小牛做的豆腐也迈上了正轨,便从铺子里又回到了村里,厢房两边墙上都开了窗户,一进去两头都起了灶台。
中间支起的木架上,罗列的一个个竹编的簸箕,是顾宁提前找牛二哥定的,后期再上新产品的话只怕不够,还要再做。
牛二哥的手艺没得说,编的又紧又密,边缘处理的也很光滑,为了方便洗碗晾干,还提前在边缘串了麻绳,总之是非常用心了。
顾宁列了个单子,记录这几日消费,主要是大头:
工人一天五十文,三十个人就是一千五百文,十天合计十五两。
吃的一天算作平均一两,蔬菜和米面及茶水等,要知道精米三十文一斤,一顿就要下三十斤,只中间吃了一顿,其他还是以馒头为主,又是十两。
买的那半扇猪六十文,张屠夫按十五文收的,差不过又是一两了。
两万块砖花去二两,瓦片一两,木材花去五两,下来就三十四两了。
里面的床、桌、被褥等还没算,有些买了有些没买,零零总总算下来有四十两出头了。
果然什么时盖房子都贵,顾宁默默嘟囔。
但是贵有贵的好处啊!
其实村里自己盖房没这么高,基本上只需要买砖瓦,粮食和菜都是吃自家的,人工也便宜,下来也就是二十两顶天了。
见顾宁记得这么认真,牧野扶额,他家哥儿什么都好,就是账跟他算的太清楚:“你还打算还我不成?”
他只是随口一问,谁知顾宁认真答到:“对呀,这房子又不是你自己住,而且你现在又没有稳定的活计。”
牧野的块头到哪里都能找工作,但是他不愿意长期在一个地方,总感觉不自在,所以他宁可去深山里捕猎,虽危险,但自由。
最重要的是,他享受那种锁定目标,势在必得的过程,厮杀的过程中他的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搏斗的感觉让他熟悉,一击必杀的招式使他的血液沸腾。
每天天不亮,他都会早起操练,一招一式好像刻在了脑子里,随着他不断复盘,动作也越来越连贯。
加上他断断续续的梦境,他越来越确定自己是行伍出身,而且级别不低,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至少可以领兵打仗。
就是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来到了这个地方。
于是他愈加珍惜眼前的时光,这样的温馨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万一自己的身世给这个善良淳朴的小山村带来了什么劫难,又或者自己想起什么未完成的任务不得不离开。
他在心里做好最坏的打算,给顾宁留下最好的安排。
从铺子到房子,可以让他以后的生活有基本的保障,有了阿信,宁哥儿有个陪伴也不会那么孤单。
以后的事情未定,更要抓住每一天,把握好当下每一刻。
秋天的猎物都比较肥美,不忙的时候牧野还是决定在进一次山。
顾宁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自己要帮他把把关,宁哥儿太单纯了。
宁哥儿:???
考虑到以后要在家里做豆制品不方便,顾宁让牧野又买了一批青色的空心砖,在院子里铺了路。
从院门口一进来青砖路一路铺到堂屋门口,又从中间斜了到东西厢房,甚至到后院的小菜园,到驴和兔子的茅草房都铺了一条路。
顾宁把自己还活着的菜苗统统挪到菜园里,他喜滋滋的干着,丝毫不觉得累。
脸上红扑扑的,却依然带着笑容,嘴里哼的是牧野没有听过的小曲儿,依稀听清楚两句是: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家中无富贵,口袋无财宝。”
跟自己听过的曲目都不一样,却简单有趣,别有一番滋味。
唱着唱着,又喊院子里搭架子的男人:“牧野,牧野?”
牧野拿袖子给自己的哥儿擦擦汗,深邃的眼神注视着,稍不注意就让人溺毙于其中:“怎么了?”
看着顾宁愣怔的样子,牧野心内偷笑:只要自己用美色稍一诱骗,小色鬼便轻易上当。
自从去过书院,牧野无意中发现顾宁还有看脸的本色后,便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原来顾宁喜欢自己竟是喜欢的皮囊吗?
他一边庆幸,一边担忧,庆幸自己的外表还算出色,担忧如果遇到更俊俏的男人,顾宁会不会就跟人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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