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突然浮起水纹,出现另一个人的模样,那人正举着酒壶喝酒,吊儿郎当对着镜子道:“既然想看我长什么样子,为何不唤一声好哥哥,这番盯着等,何苦来哉?”
沈甫亭闻言忽而抬眼看来,视线从她面上,落在她手中的铜镜上,视线颇有几分凛冽。
锦瑟察觉他的视线,动作一顿。
陶铈不过是想找人说说话,见里头的人没说话,随意瞥了眼镜子,视线却生生顿住,直在她面上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惊呼道:“锦娘?!”
锦瑟注意力当即被镜子里头的人吸引而去,那人显然是一片吃惊,瞪着眼睛看着她。
面皮确实俊俏,难怪小紫这几日念念不忘。
她还未开口说话,沈甫亭便伸手而来夺过铜镜,一看果然是他。
这个凡人!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给了他五百年的寿命,而他得到只是耍弄和欺骗,四万年了,即便她封印在墓里,他们还有联系!
沈甫亭额角青筋一瞬间的隐显,玉面却是平静至极,眼底藏着的是骇人杀意。
陶铈见镜中换了一个人,惊讶的神情转变为疑惑,思绪有一瞬间的凝塞,当即便想起了他,“是你……”他自然是不会忘记这个人,那是他绝望时最致命的一击。
他记得那日雨天,他去寻她,却看见了他们二人撑伞走在雨中,一如往日的他和锦瑟一般,可惜他错过了……
他心中酸涩非常,可一直牵挂的问题却还是要问,直凝重道:“把镜子给锦娘,我有话要问她。”
锦瑟听着语气又是个认识她的,当即伸手去拿铜镜。
沈甫亭眼中神情阴沉的可怕,看着她话间已经带了几许不好的情绪,却还是勉力压着,“你不该解释一下这是谁吗?”
墓穴里头的气氛凝塞至极,如刀悬利剑一般紧张,无形的刀光剑影,仿佛下一刻就会削过脖间,抹去最后一丝气息。
锦瑟倒没被镜子里的人吓到,反倒被他吓着,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变了脸。
沈甫亭得不到答案,慢慢站起身来,看来的眼神竟有一瞬间的瘆人,“还是说锦瑟姑娘又犯了老毛病,记吃不记打?”
锦瑟这才明白他是嫉妒了,任是什么东西养在身边都会害怕主人家寻了新鲜玩意儿,更何况铜镜里头这个听说性子还比他讨喜,自然害怕分了宠去。
锦瑟想着缓和了神情,随口先安抚道:“你不必担心,我只养你一个。”
沈甫亭没功夫分心在她措辞上,拿着手中的镜子,言辞轻缓,“那这个呢,是准备再嫁一次吗?”
锦瑟见他这般态度,心情越发不爽利,一个摆设的玩意儿,竟敢质问她?真是侍宠而骄!
锦瑟伸手绕了绕发梢,“这是谁关你何事,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位置,即便我要再养其他的,也是我自己的事,你没有资格管。”
沈甫亭的手越发收紧,皙白的手背足以清晰的看见暴起的青筋。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换来的却是没有没有止境的羞辱!
铜镜里头的陶铈显然也听到了他们的争吵,一迭声的开口急道:“锦娘,我现下就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我有话要问你!”
锦瑟闻言看向他的铜镜,心中也生了好奇,幽幽回道:“可以,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
这话可真是火上浇油,果然是旧情人情深,迫不及待的想要相见!
沈甫亭猛然将那铜镜掷在地上,铜镜砸在地上四分五裂,陶铈的声音瞬间消失,与这处完全失去了联系。
锦瑟心口被惊一下,面上瞬间阴沉,抬头看向他,阴森怒道:“你好大的胆子……”说话间下颚便被他突然伸手握住,高高抬起直对上他隐含暴戾的眉眼。
她微微一顿,威胁如同毒蛇在旁,嘶嘶吐舌。
沈甫亭垂着眼,视线落在她细嫩的面上,面上神情淡到可怕,“捆妖索缚在身上很难受罢?”
锦瑟瞳孔瞬间收缩,抑制不住的惊愕,只觉一抹熟悉无从抓起,她心中一震,“你怎么知道?”那受惊的眼神配上她软嫩的面皮,看上去格外柔弱,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沈甫亭玉面淡漠到看不出情绪,若不是那双幽深暗黑的眼眸,根本看不出来藏在底下的暴戾阴暗。
锦瑟不喜这样,微微一挣。
沈甫亭突然捏着她的下颚高高抬起,俯身狠狠覆上她的唇瓣,力道极狠,根本就是在发泄心头的怒火。
锦瑟感觉下颚都快被捏碎了,疼痛间尝了腥甜滋味,唇瓣麻木的已经分不清这血是她的,还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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