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男人忍着燥气,黏汗的长臂从地上把领带捞了起来,像逗小孩似地悬在她眼前,姑娘目光随着那烟灰色的领带微转,指尖没有力气,抬得不高,软绵绵地只能勾住领带的尾巴,说:“你自己戴上……盖着眼睛……”
&esp;&esp;她的命令低低落下,如灶台子里的干柴烈火被吹入了一道软风,倏忽猛烈烧了起来,男人气息灼灼,他看上的姑娘,怎样做都能要他的命。
&esp;&esp;李星衍这人有蛮力,嘴皮子也挺会撩人,但骨子里就是个实干家,论情趣哪里会。
&esp;&esp;赵言熙也没经验的,她还难为情,但今晚大概是酒精在作祟,她有了胆子,有了站在道德高点拿捏李星衍的理由,总之情感占据理智的时候,人很容易被带着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更何况李星衍还是个眼里透着要把人从天上拽下来颠鸾倒凤的男人。
&esp;&esp;她看着男人听她的,把领带缚在了眼上,她的注意力就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和薄唇上,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潺潺的心悸来,爱让人甘愿蒙蔽双眼,任人操控。
&esp;&esp;她好像——真的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esp;&esp;夜色下,男人的薄唇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性感,迷人,像醇烈的烟草裹着最原始粗糙的木质香调,是干燥秋日下被烧得噼里啪啦时的烟火,他甚至不用姑娘的吩咐,就自动自觉地抱着她翻了个身。
&esp;&esp;躺下去了。
&esp;&esp;她看见那道潮汗的白衬衫几欲透明,连绵地熨贴在起伏的山峦上,健壮、宽阔,而她此刻俯视山巅,做了他的主宰。
&esp;&esp;然而她不仅没有经验,也没李星衍那样的天赋,男人见她不动,竟是蒙着眼睛鼓励她,“我家姑娘又长大了。”
&esp;&esp;真是在说瞎话,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esp;&esp;但她也是个有学习能力的人,上位者如何做事自然得靠学,于是她的模仿对象就成了李星衍。
&esp;&esp;迟钝,青涩,缓力,她觉得自己做得很差,但李星衍却不这么认为,他给了她回应。
&esp;&esp;赵言熙从前跟他有过几次,男人隐忍的时候手臂上的青筋会贲张血管,凸起明显,脖颈上的汗也会涔涔渗出,此刻的李星衍就是。
&esp;&esp;比起他的放肆,克制时候的姿态性感到让她心跳失序。
&esp;&esp;是哪怕什么都不用做,看着他就够了。
&esp;&esp;爱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内里是超出预期的爆炸,宇宙洪荒天崩地裂,哪怕力气耗竭也要去做。
&esp;&esp;后来出力的那个人自然是李星衍。
&esp;&esp;赵言熙渐渐习惯这种粗糙的天然,不加修饰的人就像草原上野蛮生长的狼,他们不懂人类的规则,不屑于弯弯绕绕的流程,爱你之中又添了些霸道。
&esp;&esp;他在摇旗,她就为他呐喊。
&esp;&esp;这一晚赵言熙都没有下过地,走不了路了,好在第二天是周末她不用上班,但不好在,有人要上她。
&esp;&esp;姑娘哭哭咽咽,白天的时候,李星衍让酒店送了三餐,喂她喝,让她歇着。
&esp;&esp;赵言熙迷迷糊糊地被洗干净了,迷迷糊糊地让人抱着睡了,接着迷迷糊糊地又交代了。
&esp;&esp;江南的水浇不灭北方干燥的火,就像吃了兔子的狼依然解不了馋,只会越来越想吃的。
&esp;&esp;到什么时候停下来,是李星衍抱着姑娘到浴缸里洗澡,看见那双红润润的膝盖蹭破了皮,泛起纤细的红丝。
&esp;&esp;心跟绞了似的,李星衍给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一会在房里乖乖睡觉,我下楼买药。”
&esp;&esp;赵言熙的脸颊让热水烘得滚烫,整个人蜷缩在浴缸里,双手拢住浴巾:“现在几点了?”
&esp;&esp;“晚上九点。”
&esp;&esp;从昨晚到今晚,那身兔裙装早就被撕得不成样儿了,尾巴的小毛球被揉得软塌塌的,也不知是不是那尾巴的缘故,惹得他喜欢从后面看她。
&esp;&esp;再柔软的绵绸都抵不过物理定律——摩擦生热,她的膝盖就这么泛起了红,破了皮。
&esp;&esp;李星衍也没急着退房,想着让她好好歇,住到周日。
&esp;&esp;换了个环境,一间四四方方的套房,一个在椅子上,一个在床上,赵言熙要下来,他就非得要抱着,她说自己又不是没腿,李星衍就说:“我是真恨不得把你挂腰上。”
&esp;&esp;赵言熙不敢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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