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故很想将头转过去,但又真的害怕这一转过去会让冰涟漪觉得自己心虚。
“不是,只是你看起来是不是累了?”冰涟漪伸出手将他眼前的部分发丝往耳后挑了挑,丝毫没注意到暗故惧怕的眼神。
“也许吧。”暗故想躲避着冰涟漪的手,但一看那绝美的容颜瞬间失了神。
冰涟漪的美就好像是雪山上盛开的雪莲花,虽然美也过于清冷了些。
暗故不知道冰涟漪这股清冷到底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自己。
“进去休息一下吧,我让式神出来赶车。”冰涟漪说话的瞬间,一张黄纸出现在了暗故的眼前,转眼之间又变成了一个人。
式神?暗故望着那个人,很担心自己是不是在下一刻也会被冰涟漪变成一张黄纸。
“那个我想睡一下,可以么?”揪着冰涟漪看了半响,暗故唯唯诺诺的表情倒让冰涟漪稍稍愣住了一下。
猜想暗故或许是累了,冰涟漪点了点头,看着他随即躺进了马车里面,背朝着她睡着了。
冰涟漪虽然感觉暗故对自己有所疏远,但又不知道其原因出自哪里。
“痴儿,世间没有什么东西是恒常不变的,哪怕你这刻记得仇恨,下一刻呢?就算你还记得他,而他还能记得你么?痴儿,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吧。”师父的话如同警钟一般在冰涟漪的脑海中回荡着。
的确正如地藏王菩萨所言的那般,暗故已经不记得她的存在,就连他们有过的一切,就连他所爱的官家小姐,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她又何必强求他记起呢?
就算记起了又怎样?暗故还能弥补这一切么?
“赵懿,你果然狠心。”冰涟漪喃喃自语喊出的人名在暗故的耳边回旋。
赵懿,这个赵懿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冰涟漪会说他狠心?暗故在心中喃喃着赵懿这两个字,总觉得这两个字熟悉到让他不知所措的地步。
联想着之前冰涟漪说过的话,暗故想着这赵懿会不会就是他,冰涟漪所说的狠心,是不是指你够狠心?
暗故想到这里,心不由的抽痛一下,总觉得有些被自己刻意忘记的东西就要回来一般。
感觉身边有什么动静,暗故没有转过身,只感觉和听到冰涟漪的动向。
身旁的软垫忽然一沉,暗故感觉自己身后正贴着一副柔软的身躯,而那纤细的手就他的腰旁环进他的怀抱。
冰涟漪,暗故喃喃喊出这三个字,若是他欠她的,那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将所有的一切都还给她。
闭上眼,暗故真的感觉到自己很累很累,虽然只是个鬼魂,但那累是真的毫无置疑的出现在他身上。
黑暗之中暗故又见到了一副这样的画面,在厨房中,一名侍女模样的人正在一锅粥中下了白色的药粉,而一旁正站着一名衣着华丽的女人。
“小姐,真的要这么做么?万一被公子发现了,那……”侍女转头望着旁边的少妇说道。
“这有什么关系,赵懿他根本不会怀疑什么,那个穷鬼长得又不美,而且还粗鲁的很,你觉得赵懿会把她带出去见人么?更何况你看赵懿自我进门之后还有往那穷鬼房里面跑么?就连那香袋你不是也看见了,那赵懿还有送到那房去么?”少妇扬起一抹笑,笑得是惊人心魂,却也笑得暗故皱起了眉头。
明明是个大美女,却笑得如此的奸诈,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暗故在心里面想着的时候,眼见侍女端起那什么也没有的白粥往着厨房外走去。
暗故跟着那侍女一路来到一处十分破旧的房中,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光鲜的衣服,只有粗衣麻布裹身的女人开了门。
暗故看着那女人,发觉她的容颜与冰涟漪此刻的容颜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没有冰涟漪现在这般美丽而已。
“大夫人,这是公子吩咐小的送来的白粥,是给您和小公子的早餐。”侍女双手将手中端着的白粥送了上去。
女人双手接过之后还不忘说着感谢的话,暗故看到这里,对比一下女人和侍女,发现女人根本就是连个侍女都不如。
好歹人家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而女人呢却是粗衣麻布,侍女头上插着簪花,而女人头上却除了那唯一的一块方布之外就再也没有多余的饰物。
暗故跟着女人来到房内,看着已经有着残缺一角的木桌上,一名同样穿着粗衣麻布的小孩正拿着木炭在画着一幅不能称之为画的画。
“炎儿,来,你爹让人送来了白粥,快来乘热吃吧。”女人的声音柔柔弱弱,听在暗故的耳朵里,不知为何却感觉这就是冰涟漪的声音。
“娘,你看炎儿画的怎么样?”小孩拿起桌上纸,那是已经黄到不能再黄的一张纸,可以说在上面根本看不见木炭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暗故看着小孩的手,那还能叫手么?简直是连鸡爪子都不如,干枯的如同槁木一般。
看到此时的情景,暗故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
联想整个事情想必是女人的男人娶了女人进门之后,又生下了孩子,后来又娶了那美丽的女人进了门,就将这糟糠之妻弃之一旁。使得她们只能住在这样破旧的房子里,只能靠着一点白粥裹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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