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扫的宫女,把翠钿收拾去了吧。
心底。怅然若失。
当宫女将盛服端来时,竟是绯色的华裳。
绯色,不是只有皇后才可穿吗?
“公主殿下,这是今日的喜服,是皇上命司衣坊用了三日时间赶制而出,希望能合公主的心意。”
喜服?
是啊,今日之后,我就将和那驸马去往封邑,不是喜服,又是什么呢?
褪下身上的中衣,宫女伺候我换上喜服时,轻声道:“公主,您肩上的伤……”
“无碍。”我淡淡道,带着不以为然。
纤手抚到那箭伤处,结了一层厚厚的伽,与边上丝滑的肌肤相衬,却是不和谐的。
这伤,会留下痕迹吧。
也好。
换上这袭绯色蹙金双层纱绫的盛服,遍绣舞蝶暗纹,腰系同色略深的绶带,臂上缠碧色烟罗披帛,皆是苏绣的海棠含蕊图案,缀满晶莹的小珠,拖摆迤逦至地。
“公主,今日您是最美的。”一边制衣坊的宫女,不禁赞叹道。
最美?
有那人在,我永远不会是最美的。
一边,云纱将红色琉璃珠遮别在我的额发前。
从红如血的殊遮望出去,将所有的事物都摇晃地不再真实。
拢披帛,我缓步走出殿内。
穹空如洗,是初秋难得的晴霁天。
早有肩辇候在殿外,云纱扶我上肩辇。
我的神情,从这一刻起,静到,没有任何波澜。
凤台。搭在来雀台上。
这也是历代周朝公主择婿的地方。
华盖升,礼乐起,极目处,铺天盖地的红,红毡毯、红拷旗、红锦慢,那抹红染处,是高逾十丈的朱雀台。
铺在玉石台阶上的红毡毯,一直延伸到朱雀台的最高点,那里,早搭好红色的喜台。
甫下辇,映入我的眼中的,是身着玄色上衣,曛色围裳,腰系革带,佩挂蔽膝、佩绶、佩剑的玄忆。
旒冕垂下的十二串白玉珠遮住他大半的面庞。
他的神情,我看不到。
他的身后,是两位着深赭色官袍的大臣,按颜色品级,应是丞相和太尉我的视线,透过珠遮,在众人簇拥中,第一个,就看到了他。
我掩藏在红殊遮后的神情,他是否能辨清呢?
他就站在明黄的华盖下,与我,咫尺,却是天涯。
他的身边,伴看文哲皇后,今日的她,也是按品正妆。
原来,一个并姓公主的择婿,能有如此大的排场。
这,在周朝,是第一次罢。
我没有再望他,按规行礼后,甚至没有听清他是否免我的礼,就在内侍的带领下,径直走上朱雀台。
而,他和他的皇后,是设座于台下的。
今日,仅有我,会站在那最高处,把绣球抛下十丈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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