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登时泛出一股冷意,愈想愈觉痛楚难耐,心如刀绞,遂不再理会,径自入了寝房。
萧城璧听得通报,已从床上坐起来,他脸色虽有些苍白,好在精神尚好,微笑着伸手拉她在身旁坐下。洛瑾萱勉强一笑,还不曾出声,他已抚着她的秀发道:“好几日没见你,恍似又消瘦了些!”
洛瑾萱低首,“臣妾好得很,哪里会消瘦!倒是皇上,明明是生病,却说国事繁忙,也不让来探,臣妾这般闯进来,也不晓得会不会被治罪!”
萧城璧被她的轻怒薄嗔逗得一笑,“论国法是要治你的罪,可又舍不得,该如何是好?”说罢即将她揽在怀里,“你和麟儿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治谁的罪也不会治你们的罪。这几天麟儿总偷偷跑过来看我,你猜猜他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洛瑾萱蹙眉,摇了摇头,“小孩儿的话天马行空,我怎么能猜得着!”
萧城璧忍俊不禁,“他问我,‘父皇,沈家哥哥有一个妹妹,朱家哥哥有一个弟弟,王家哥哥也有一个弟弟,你和母后把我的弟弟妹妹都藏哪里去了,为什么我到处找也找不到他们?’”
洛瑾萱听完又是羞煞又是好笑,玉颊绯红,低头嗔道:“小孩子家乱讲话就罢了,你也拿来取笑!”
萧城璧摇头笑道:“可不是取笑,是我已经答应了孩儿。而且不止是孩儿,我也想,再多几个心肝宝贝。”
洛瑾萱眸色闪灼,半晌喃喃道:“皇上将来会有很多孩儿的,只要皇上想,就会有很多的孩儿!”
萧城璧面色一变,松开手覆在自己的左腹下,虽未□□出声,表情却已痛苦万分。洛瑾萱大骇,扶着他的手臂,听他道:“你今天,也是来气我的么?”
“我……”洛瑾萱一时心神慌乱,蹙眉道:“是我不好,就算是吃醋也不该说出来,惹得你这般难受!”
似是雪花跌落枝头,瞬息融化。萧城璧面色稍霁,直起腰,握住妻子的手轻笑道:“现在不痛了!”
在含风殿留了两日,萧城璧的病情已大为好转,因太后对其滞留含风殿颇有微词,第三日上,洛瑾萱又回了舞雪宫。
仲秋之节,桂花开的正盛,荷花虽已谢尽,却是采莲子的好时候。因萧城璧嗜吃桂花莲子糕,洛瑾萱大清早就带了清容去折桂花,之后又到太液池上采莲子。
只是这日天色阴沉,走到冰泉宫与栖霞阁之间的花影廊上时已落起了雨。站在廊檐下远远望去,太液池上烟环雾绕,秋风秋雨,残荷惊雷,凄清而又缠绵。
隔着水烟,突然看见萧城璧与李公公也正在对面的花影廊下躲雨,洛瑾萱讶然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却见萧城壁已将手举在头顶,冒雨走了过来。
清容慌忙施礼,萧城璧只是将手一摆示意她不必多礼,而后抓住妻子的双手,两相凝望,不觉一笑。
稍时,牵起她道:“跟我来!”
洛瑾萱臂上一松,花篮坠落,洒了一地的柔嫩花枝。
跟着他冒雨跑过去,原来太液池西侧的荷渚边缘竟停着一艘楼船。
萧城璧拉着她跳上去,进了船舱里面。
乍一进去顿觉一股暖意,将一身寒气驱除。
窗外沙沙的雨声恍似隔了一重天,洛瑾萱抱着双臂轻轻颤抖几下,轻一抬眉,发觉船坞之中的摆设俨然是一处居室,床榻在里,绛红色的纱帘后一床整洁的云丝衾被,靠窗摆着铜镜和妆台,屏风下的小几上放着一张古琴。
萧城璧抬手,将她发丝上的雨珠拂落,见她张口欲问,手指遂按压在她唇上。
窗外的电光掠了进来,他的手已从她唇上移开。四目相对,洛瑾萱只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越来越沉,萧城璧侧头贴近她,双眸凝着她的花颜,陡然间一闭吻住她的柔唇。
洛瑾萱只觉魂飞神散,目不视物,双手抓着他肩上的衣,松了又紧。
窗外沙沙的雨声越来越淡,蓦地,恍似变幻成了连天的潮水,惊天动地却又无声无息。
衣衫一重重褪落,掩在云丝被下,纤弱的双肩轻轻颤动,萧城璧拂开她肩背上的秀发,在那玉雪似的肌肤上轻轻一吻,洛瑾萱唇齿间不觉逸出一丝迷醉的轻吟,攀着他的手臂翻转过身来,玉臂绕在他颈间,抬起身与他唇舌交缠。
他的手掌扶着她的腰,躯体陡然间被他灼痛,却好似流过了一股清泉,温滑似玉,柔若无骨。手臂一阵酥软,缓缓放开,双腿却不觉交缠在他腰腹间。
纱帐摇动,热浪一重重蜿蜒上浮,恍似云间蒸腾的水雾将二人层层锁住,看不见天云以外的世界。
过了许久,云雨退却,天色依旧黯沉,枕上青丝绕,窗外是沙沙的雨声,就这么在他怀里睡去,如同黑夜间一般。
醒来时薄雨已停,只留风影吹过荷塘,摇落一片清秋雨露。
洛瑾萱抬眼,见萧城璧早已醒来,正抱着自己半躺在榻上,遂轻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萧城璧低头轻碰她的额,调笑道:“昏天暗地,朕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洛瑾萱闭目轻笑,柔荑覆在他胸膛间,“倘若真是晚上就好了,此刻也用不着分离。”
萧城璧唇边轻逸出几个字,“不分离便不分离,棠儿喜欢,我们便一直如此!”
相拥着静默稍时,起身穿衣。
恍似有游鱼击打在船舷,扑腾起一阵水花。
洛瑾萱凝眉问道:“皇上怎知这里有一艘楼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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