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路线图还没做出来,我情况不太熟,做的有些慢。下午,下午我就能拿出来……”准备不充足,又被领导问到了,董志彬有些紧张,急切之下,脸色涨的有些发红,显然是怕严宁对他的表现不满意。
“行了,抓紧时间做出来,去吧,有事我叫你……”严宁不是苛刻的人,知道董志彬才刚刚上手,业务并不是很娴熟,若是追的过紧了,容易给他造成压力,反倒不易于他的成长。最好的办法是逐步加压,让他有个适应的过程,在浅移墨化中,逐步提升能力和水平,如此一来,既为自己培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也不让曲遥琴白白地推荐一回。
……
“徐书记在屋呢吗?”临上午下班前,严宁走进了县委办公楼。班台历上的页码已经不剩几页了,元旦马上就要到来了。盘点主持榆林政府半年来的工作,成绩不多,乱子不少。好在和钱立运两个人步调一致,牢牢的把持住了常委会的进程,才将各项基础工作强力地推行了下去,现在要做的,除了推进落实,就只有漫长的等待了。
不过,一味的等待可不是严宁的作风,为了加快各项工作推进落实,组织保证是至关重要的。经过了防汛抗洪,钱立运和严宁的声望达到了顶点,干部大调整也纳入了工作计划之中。只是调整人员的征求意见名单已经发放到各位常委手中了,据反馈回来的情况看,基本都处在钱立运和严宁的掌控之中,唯独徐军分管的部门仍然没有上来,这让严宁奇怪不已。想着还有谷大郎的待遇问题,严宁觉得还是屈尊一下,去见见徐军。虽然咱这县委二把手去见你这三把手,有点不合乎规矩,但徐军的年纪大,就当咱是尊敬老人了。
“县长,徐书记在办公室呢……”看到严宁问向自己,常务秘书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来以示尊敬。官场就是这样,不以年纪论高低,只以官职论尊卑,严宁不过二十五,而三十多岁的秘书看到的却是严宁的头衔是县长,两者的出发点不同,习惯性的弯腰点头,显然县委来来来往的领导太多,这些秘书都有些麻木了。
“你忙着吧,我自己过去……”看到秘书要起身带路,严宁立刻挥手叫停了这个看着面熟,但叫不上名字秘书的积极表现。不过几步远,还有得着人带路吗?
“徐书记,在屋呢,怎么了这是,哪不顺心了……”刚刚走到徐军办公室的门前,就听到徐军有一种近乎于咆哮的声音在痛斥着,沙哑的腔调中带着几分气急败坏。还真是来的巧了,居然碰上了这么个场景,严宁本想稍等一下再进去,可自己堂堂一个县长,躲在副书记的门前不进不退,跟听墙角似的,若是让人看到了,怕是要误会。可若是退回去,自己已经跟徐军的秘书打了招呼,回头一和徐军汇报,反倒更容易让徐军误会。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得严宁挺为难。最后,严宁还是打定了主意,硬着头皮,连门也没敲,直接推开了门。
“你先出去,我和徐书记有事要谈……”办公室里,徐军坐在靠背椅上,单手抓着一份材料,怒气冲冲的训斥着县委办的副主任雷可生,弄得雷主任双手垂立,寒若噤蝉,搞不明白一向和蔼的徐书记在哪惹了一肚子的气,怎么会为了一份材料就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听到严宁让自己出去,雷主任有如听到了福音,如蒙大赦的飞快地退了出去。
“徐书记,怎么了这是……下面的工作人员也不容易,你也别太跟他们质气了。再说了,这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真气坏了,除了老嫂子心疼你,别人可不会多考虑一点……”看到徐军涨的满脸通红,严宁不觉有些玩味,徐书记可是一向涵养很好的,怎么因为工作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嗯,看来是说不定从哪碰到不顺心了,在这借题发挥呢。
“这些人,简简单单的事,交待了几遍,都做不好,一点都不长心……啊!严县长怎么过来了,有事?有事,打个电话,我过去不就完了吗……”严宁的到来,让徐军很意外。算起来,这是严宁自打当上县长以后,初次来徐军的办公室。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严宁不请自来,徐军本能的带着几分的防备。
“上我哪,上你这,不都一样吗?我年轻,腿脚快,跑一趟,又能怎么的。徐书记,我来找你是因为谷仁有的问题,这不钱书记说元旦前开一次常委会,进行干部调整,谷仁有的去向问题你还没给我回话呢,我不知道你的意见,不好安排啊……”严宁懒得在谁去谁办公室这样的小事上纠缠,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便直接略过,开门见山的把话题转到了谷仁有身上,话里隐含着你的动作慢了,赶快给我一个答复,我好去运作。
“哎哟,你看我这记性,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同意,同意,这是好事,我哪能不同意呢!说起来也是谷仁有运气,碰上你这样的领导,有好事想着他,否则就他那油滑性子,一辈子也别想再进一步……”提起谷仁有,徐军一拍脑门,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显然把这事忘到了脑后,叙叙叨叨的在桌子上翻了半天,也没把人员调整的意见单翻出来。最后,没了耐性的把几撂子文件用力一推,也不找了,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望向严宁的眼神中透着几分惭愧。
“没事,打不到就别找了,有你一句话就行,咱们这事就这么定了,推荐谷仁有到水能开发办,水利局那边,我再和钱书记商量一下,另外安排人。不过,徐书记,我感觉你的身体可能有些疲惫,不行的话到医院看看吧,千万别耽误了……”从徐军那颤抖的手和丢三落四的记性中,严宁深深的感觉到徐军老了,仿佛精力和体力仿佛都处在了一个临界点,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这让严宁百思不得其解,前段日子抗洪的时候,他还劲头十足呢,一把年纪了,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硬是让一群小伙子都服气的不得了,这才几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其他书友正常看:。
“没事,没事,年纪大了,休息的有些不好,过段日子就好了……”无力的摆摆手,徐军不知道是忌疾诲医,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显然不愿意接受严宁的好意,闪烁其词的不想再深谈下去。
“那行,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点到即止,话说到了,接不接受是你的问题,严宁也愿意多说废话讨人嫌。既然知道了徐军的态度,常委会上基本上也就不会出现反对的声音,严宁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再呆下去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那个,严县长……”严宁推开了门,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徐军才意识到严宁要走,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尖厉的叫住了严宁。
“徐书记,还有事……”转过身来,望着欲言又止的徐军,严宁就搞不懂了,这徐军倒底是怎么了,怎么一惊一乍的,说起话来都不着边了呢。
“那个严县长,我听说你在京城有不少亲戚朋友,不知道你在外交部有没有熟人……”反反复复,和严宁在一起搭班子也一年多了,彼此的关系虽然说不上远,可绝对不是一路人,低下头来向严宁开口,徐军实在拉不下来脸。不过求告无门之下,只要能把问题解决了,也顾不得什么脸不脸的了,徐军犹犹豫豫的还是开了口。
“外交部?徐书记有什么事,你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一般来说,涉及到外交部的事情都会上升到上层建筑领域,那是国与国之间的博奕。严宁想不通,徐军一个县级的副书记,在双江地区都算不上是什么高层次人物,能有什么事会涉及到外交领域,这实在是有些不太搭边。不过,外交部也好,内交部也罢,只要是国家的部门都是在中央的领导下不是,凭借凌家在国内的政治地位,只要不是太过为难的事,应该可以打个招呼,帮着协调一下。
“唉,是这么回事……”严宁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应了下来,直让徐军的眼晴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般一声长叹,却是道出了堵在心里的烦心事。
98、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98、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98、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用榆林愚昧无知的老百姓的话说,徐军书记的命实在有些硬,书迷们还喜欢看:。硬到上克父母,中克妻子,下克儿女。还没等成年,父母就双双过世,十来岁就跑到榆林机械厂跟在一群工人后面当学徒。说是学徒,不过是个跑腿打杂听使唤的罢了。好不容易半工半读,终于学有所成,进了机关,娶妻生子,熬出了头。不想,妻子又因为严重的风涅病失去了行动能力,半瘫到了床上。这妻子瘫痪,孩子又小,家里家外的繁重工作都压在了徐军的身上。既使这样,徐军也挺了过来,家庭照顾的节节有条,工作更是节节开花,直到走上了县委副书记的领导岗位。
只是,还没等徐军享受一下风雨过年的宁静,一直被自己引以为傲,刚刚参加工作的儿子出了车祸,一条腿被撞成了粉碎性骨折,好好的一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硬是留下了终身的残疾,结婚生子,工作进步算是都耽误了下来,整个人的性格也变得极为扭曲起来,躲在家里闭门不出,过起了隐居避世的生活。
儿子是没希望了,徐军就把精力放到了女儿身上。小女儿聪明活泼,学习成绩又好,总算是填补了徐军的内心的苦楚。为了培养女儿成材,徐军可是下了大力气,为了给女儿一个良好的发展空间,徐军是省吃俭用,节衣缩食,竭尽全力地将女儿送到了大洋彼岸去读书,于是问题来了。
不可否认,美国是一个高度发达,自由文明的国度,但在这个文明的国度里,也同样充斥着暴力和犯罪。徐军的女儿在课余时间被一群同学拉着去参加派对,迷人的舞步,俊朗的舞伴,甘醇的红酒,精美的食物,都让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沉醉不已,很快她就喜欢上了参加这种派对,书迷们还喜欢看:。这夜路走的多了,总要遇上鬼,派对参加的多了,见识自然也就有了增长。在疯狂的跳舞唱歌的同时,被人引诱下,小姑娘开始吸食大麻,这是一种神经类的毒品,吸食之后,喝歌,跳舞,**,等等都会让人更加疯狂,更加尽兴。但是,在飘飘欲仙的同时,也会让人沾上毒瘾,形成依赖。
就是因为吸食了大麻,疯狂的派对变得更加狂热了,吵杂的音乐搅得的四邻不安。在美国可是有法律的,邻居报警之后,警察上门,惊讶的发现,这些疯狂扭动着身体的青年男女们都陷入了虚幻的疯狂之中,这是吸食毒品过量的表现。于是,大批的警察来了,所有参加派对的人都被带到了警察局问话,或是律师上门,或是交取保释金,或是安排义务劳动,这件事情才告一段落。
偏偏徐军的女儿,是异国求学的学生,没有绿卡不说,又被人证实是多次参加派对,吸食大麻,更是当天晚上派对的组织者。这一下,本来对有色人种带有歧视眼光的自由国度,立刻露出了它那丑陋而又凶残的一面。学校对徐军的女儿做出了勒令退学的决定,而警察局也将因为女孩组织吸食大麻,要向法院提起诉讼。转眼间,好好的求学变成了牢狱之灾。
女儿在异国被羁押,即将开庭受审,一个处理不好,一生就毁了。而且,这事情既不能跟瘫痪在床的妻子说,生怕妻子担心受怕,有个三长两短。又不能跟朋友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了只能败坏女儿的名声。徐军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压力,其中的苦楚可想而知。好在徐军在基层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在省里多少有一些人脉,通过省外事办,辗转反侧找到了美国驻辽阳的领事馆,钱是花了不少,可是迟迟没有结果,眼看着女儿开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徐军的心情也越来越急了,最近几天直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徐军因为一点小事就将县委办的雷主任骂了个狗血喷头的主要原因。
“唉,这孩子年纪小,见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根本没有分辨能力,这走了歪路,最愁的还是当父母的,我真后悔当初真不应该送她出国,什么出人头地,什么锦衣玉食都是假的,只有这平平安安的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书友正常看:。严县长,你若是有熟人,请你一定帮忙……”徐军很后悔,好好的为什么要送孩子出国呢,此时鞭长莫及,难道就看着女儿在美国羁押服刑?为人父母哪能舍得让孩子去吃这份苦。所以对严宁几乎用上乞求的语气,生怕严宁的嘴里吐出一个不字来。
“徐书记,你先别担心,这事我一定尽力。这样,我先去联系一下朋友,不管行不行,都争取让孩子先和你通个话……”严宁看得出来,徐军这是真急了,都有病急乱投医的冲动了,自己有背景的这种不确定的道听途说都开始抱着几分希望,显然是彻底地乱了分寸。
不过,还真让徐军碰着了,这事也就是找到了自己,换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行。普通的老百姓一辈子连出国的机会都没有,更不要说有能力去协调美国的司法界了。严宁对美国的法律没什么研究,但组织吸食大麻,其他人都没问题,这在国内最多也就算得上是一个治安案件,估计不会有多严重。若是由刘向严这个军方高层领导出面跟外交部打个招呼,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这事整的,外国的月亮就那么圆……”从徐军的办公室出来,严宁一边思考着对策,一边为徐军感到不值,这生于斯,长于斯,若大的一个华夏居然装不下你了?好好地偏得跑到国外去接受教育?这国情不同,法律不同,社会背景也不同,既使学成回来了,就一定能适应华夏的社会?不见得吧,这成功的毕竟是少数人而矣,被人夸大其词以后,整的全体国民都变得崇洋媚外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悲哀的事情。
随着华夏在国际舞台上的力量越来越强,话语权也在逐渐的提升。而且,美国也并不是一个不通人情的国家,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美国的法律也是在为政治服务的。外交部的副部长亲自给驻美大使打了一个越洋电话,要求务必解决好徐军女儿所面临的困难。外交部受其工作性质的影响,处理的问题都是涉及到国家利益层面的大事,自成一个体系,外人很难插手进去,但既然是国家部门,同样也是属于体制之中,官场中的规则同样适用。
远在国内的领导关心一个吸食大麻的留美女学生,还要求务必妥善解决,这让对此毫不知情的驻美大使颇感到有些被动,虽然远在异国他乡,但若事事都让领导指导着你去做什么,去说什么,那岂不是自己这个大使成了传声桶,自己这个位置岂不是变得可有可无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书迷们还喜欢看:。不过,亡羊补牢,犹时未晚,先机已经失了,后续的补救措施可得跟上,已经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可不能再被动下去了。
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又有驻美大使馆和高级别的领导出面讲情,美国人为了贸易,市场也不会在这么点小事上难为华夏的外交官们,表现的还是很通情达理的,虽然相关的手续需要办理完毕才能放人,但不并妨碍女孩与父亲先通个电话报个平安。电话接通,女儿泣不成声,徐军是老泪纵横,互诉衷肠之后,女儿告之第二天就会回返回国内,这让徐军欣喜若狂,多日里悬浮的心总算踏实了下来。
只是在头脑冷静之后,徐军才意识到,自己拜了多少庙门,磕了多少个头,花了多少钱都没解决的问题,放到严宁的手上,不过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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