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乌发,因出汗而潮湿的贴在脸颊,江蕈餍足地趴在榻上。
累极,她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姬无由起身,走到外间,唤人送热水进来。
很快,他亲自端着铜盆放在盆架子上。又拿帕子放入热水中,浸湿后拧了半干,踱步走回她身边。
姬无由半跪着,从江蕈的身后,为她擦拭。帕子刚一碰到她的后腰,不受控的,她萧索的颤了一下。
江蕈有点懊恼,自己也是体力甚好之人,这事上却常常是他手下败将。
她轻咬着唇,眼尾泛红,勾过脖子看他。
姬无由一双黑亮亮的眸子含着餐饱后的笑意,柔声低哄:“我帮你擦拭干净,沾染冷汗容易风寒。”
江蕈像一节被折断的曲柳,柔韧舒张。
任由他神色认真,手脚轻柔地自上而下,将她擦拭一遍。又帮她换新的寝衣。
江蕈这才舒适的沉没在暖被中,心间冒出花。
“唔。。。。。你要去上朝?”江蕈见姬无由,忙活完之后还没躺到身边。她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嗓音嘶哑问道。
床幔全都被放下,遮挡住里外的视线。
姬无由正在整理朝服,听到她的问询,走到窗旁茶几上倒了一杯温水。
一边掀开床幔探身进来,将水递到她唇边,示意她饮水;一边回道:“今日是年节后的第一个早朝,得去。你再歇会。”
青袍美男,黄绶一神仙,手持着杯子喂她水。
江蕈点点头,喝了两口温水,朝外瞧一眼,天色还未亮。
心疼他的辛劳,当然这辛劳的部分中,因为她。
江蕈抱怨了一句:“这破朝,一天也不想让你去。”
姬无由轻笑出声,如水击山石。他将被角又塞了塞,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了辞。
刚带着平安走到外殿。
怀秀连忙走上前,小声禀报:“两个时辰前,凉州的军报送到宫内,敲的宫鼓急送。”
姬无由瞧着东方的夜空中的那颗启明星,清冷的嗓音:“父皇可宣两位丞相入宫?”
“事情紧急,并未来得及召唤。”怀秀弓着身回复。
“嗯,父皇常歇息在史贵妃宫中,想必贵妃与三皇弟也获得了讯息。”
怀秀垂着头,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让人守着王妃院子,闲杂人别来打扰。”吩咐了一句,姬无由撩起长袍,已大阔步走到府门,纵身一跃上了马。
早朝如约而至。
百官手中都拿着一本奏折,许多人手中的奏折写的都是反对废太子被封中南王之事。
因皇子,上朝都是站在百官的前头,距离御座最近。
右相看了眼姬无由的背影,一把灰白的胡子,暗暗得抖了抖。
今日上朝之前,他就计划着让陛下改主意。虽说圣旨已下,但还是试试,若追封一个惩罚的圣旨也行。
“陛下,太子被废,封地划的未免太大了些。”工部的一位侍郎已经高声呼道,手中捧着一本奏折。
另两位工部的臣属,得了右相的眼神,皆跪了下来,陈情道:“早前黄河洪涝,废太子因河道银子之事还担着过错。。。。。。”
道明帝从入座,眉头就挤成一个“川”字。
听到这儿,他一扬手臂喝止道:“天天翻这么点芝麻粒的事儿,工部就没其他事忙了吗?”
吓的工部的三位官员,跪在大殿地上,两股颤颤,几乎快要跪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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