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两天的事。徐座主不想惊动大家,也不想白费心去奔走,已决定把京里的事料理完就动身……”
正说话间,只见徐健庵出厅来了,神色倒也平静,容若不由佩服;所谓读书养气,就是如此吧?
徐健庵以寻常的语气话别:
“你们大约也都知道了,这个案子,疏误,是事实,杨大人所劾,并非枉曲,你们不可因此芥蒂。只是,怕要耽误各位功课了,于心不安。”
顿了一下,问容若:
“‘通志堂经解’进度怎样?”
容若敛手答:
“都照着预订的进度完成;大概三年内,可以完工。”
“校勘特别留意!能把这部书刻成,嘉惠后学,功德不小。我这一走,这副担子,就交给你了。”
又转向其他门生:
。。
今夜玉清眠不眠?(3)
“虽是容若首倡此识,并捐赀开雕,也靠大家同心襄助。我走后,也别因此就散了,常在一起切磋才好。”
周旋闲话了一回,此时,惋叹、慰藉,都似乎失了意义,容若便不再开口,任同年去话别。
人渐散去,天色亦向晚了,他才趋前。徐健庵执着他的手,这才露出真情;容若原是他最爱重的弟子。叹道:
“师弟一场!他们要送,我拦住了,你,不同。后天,有几位江南的朋友,给我送行,都是江南一时俊彦,我给你们引见一下,以后,也好来往。”
他顿了一下:
“这几位,都有才有学,对你日后学业,一定有所助益。只是,落拓名士,不拘礼法,人人一副‘青白眼’,如何相交,就看你了。”
“不知道是那几位?”
“哦,姜西溟、严荪友、朱竹垞……这些名字,该听过吧?”
听过!容若一时悲喜交集;这些,都是佩蓉曾受教过的。在心理上,他立时产生了强烈的倾慕。
送行宴,他没有带什么程仪,带的是四首七律。
“虽说是秀才人情纸一张,比什么都贵重!”
徐健庵把诗看完,递给严荪友:
“你看看,这可是西溟口中‘满洲统袴子弟’所能至?”
严荪友一笑,说:
“我来念吧,省得传来传去!”
便朗诵起来:
“江枫千里送浮飔,玉佩朝天此暂辞,###承杯频自覆,青林系马试教骑。
朝端事业留他日,天下文章重往时,闻道至尊还侧席,柏梁高宴待题诗,”
点头笑向徐健庵:
“不日起复,已然预言。”
姜西溟不置可否。严荪友往下念:
“玉殿西头落暗飔,回波宁作望恩辞?蛾眉自是从相妒,骏骨由来岂任骑?……”
西溟忽然嗔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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