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玉清眠不眠?(3)
“虽是容若首倡此识,并捐赀开雕,也靠大家同心襄助。我走后,也别因此就散了,常在一起切磋才好。”
周旋闲话了一回,此时,惋叹、慰藉,都似乎失了意义,容若便不再开口,任同年去话别。
人渐散去,天色亦向晚了,他才趋前。徐健庵执着他的手,这才露出真情;容若原是他最爱重的弟子。叹道:
“师弟一场!他们要送,我拦住了,你,不同。后天,有几位江南的朋友,给我送行,都是江南一时俊彦,我给你们引见一下,以后,也好来往。”
他顿了一下:
“这几位,都有才有学,对你日后学业,一定有所助益。只是,落拓名士,不拘礼法,人人一副‘青白眼’,如何相交,就看你了。”
“不知道是那几位?”
“哦,姜西溟、严荪友、朱竹垞……这些名字,该听过吧?”
听过!容若一时悲喜交集;这些,都是佩蓉曾受教过的。在心理上,他立时产生了强烈的倾慕。
送行宴,他没有带什么程仪,带的是四首七律。
“虽说是秀才人情纸一张,比什么都贵重!”
徐健庵把诗看完,递给严荪友:
“你看看,这可是西溟口中‘满洲统袴子弟’所能至?”
严荪友一笑,说:
“我来念吧,省得传来传去!”
便朗诵起来:
“江枫千里送浮飔,玉佩朝天此暂辞,###承杯频自覆,青林系马试教骑。
朝端事业留他日,天下文章重往时,闻道至尊还侧席,柏梁高宴待题诗,”
点头笑向徐健庵:
“不日起复,已然预言。”
姜西溟不置可否。严荪友往下念:
“玉殿西头落暗飔,回波宁作望恩辞?蛾眉自是从相妒,骏骨由来岂任骑?……”
西溟忽然嗔目:
“好!好个‘骏骨由来岂任骑”!冲着这一句,我浮一大白!”
回头指容若:
“你陪我!”
“是!敬遵台命!西溟先生,晚生先干为敬!”
容若庄容干了杯,西溟也干了,却叱道:
“别跟我闹虚套!我最厌这个,你跟健庵,有师生关系,还说个礼不可废。跟我、跟荪友,从哪论辈份?我先生,你晚生,也没错,我可比你大了一倍也不止。你要依我,咱们平辈论交,你喊我西溟,喊也荪友,我交你这个朋友。要不依我,我也不敢高攀你贵胄公子!”
荪友笑道:
“还没吃酒,就醉了!”
又转面向容若说:
“容若,我告诉你,西溟就是这样的性子,他看不起的人,喊他‘爷爷’,他还嫌污了他的耳。他看上的,是亲孙子,都能拉了平辈论交,你就依他,别管那些俗礼。”
西溟大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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