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对江子辕存着些芥蒂,对他尚不热衷:“不知道。”
江子辕吃了个鳖,悻悻然闭了嘴,闷头看自己的灯谜去了。
子衿沿着灯笼一个个看着,此时正看到个猜成语的谜,有些难度,不得解。便扯了扯一旁的江子安:“你说这个谜底是什么?”
不一会儿便听到沉着声的回答:“有目共睹。”
顷刻间她便豁然开朗地点头:“厉害。”
那灯上的迷是:“者。打一成语。捌。”
子衿顺着灯笼一路走走停停,眼见着快要凑足二十个了,便忽然看到前方最后一盏灯笼前聚了好些人,皆对着灯笼指指点点。她天性爱瞧热闹,顺过去踮起脚,好不容易看到条上的内容,脸上立即浮现一抹笑来:“倒是形象有趣。”
后面跟来的人问道:“你猜出来了?”
子衿笑着点头,道:“这个最容易不过了,只不过这谜是画出来的,因此才让这些惯于用常规方法来思维的人有些棘手罢了。”说着便回过头:“你猜……”
眼前的少女上一秒还调皮万分,却在看到他后迅速僵了下来,这让他有些受伤。
她颇为尴尬地看着他,有些生硬地说:“抱歉,把你认成我大哥了。”
矢野勾起一丝笑意,眼角却尽是牵强:“刚才看到你的身影我就跟了上来,倒是让你受惊了。”
她客套地笑笑:“这有什么受惊的,既然遇到了,那我们就一起猜猜吧。”说着便指着那条子上的小画问道:“一只梨,一颗枣,一只梨,一颗樱桃。猜个成语,你觉得是什么?”
矢野并没有在这个谜上多作思考,只道:“既然你知道谜底了,那就去台上交答案吧,好早点进入下一轮。”
子衿沉默了。
他知道她猜足了二十个,想来是跟着她很久了罢。
她不发一语地走到台上,在敲锣那人面前的案几上写上落笔:拾,岳。拾壹,东。拾贰……叁拾,大同小异。待最后一个谜底写成,敲锣人惊道:“小姐真是好学问,猜的迷皆是些难的。竟连众人猜不出的图迷也能猜中,真当是女中诸葛。”
她看着自己刚落成的笺子,学着长辈们恭维的模样说道:“谬赞,我只不过是碰巧撞对了罢了。”
敲锣人恭敬地对着她作了一揖,道:“小姐过谦了,请小姐留下姓名后台下入座,待这轮结束便进行下一轮。”说罢就拿出个簿子来让她签名。
子衿执起毛笔蘸了蘸墨,便潇洒的在簿子上留下自己的大名。顺道瞧了瞧上头的名号,却发现自家大哥二哥早已大名在册,这让她愈加觉得好玩了。
☆、兴尽晚回舟(5)
后台之下已经安了好些桌椅,却不见已经猜好的江子安几人。台前矢野尚在等她,心道硬坐着等待也是无聊,便上去携了矢野一道看别的字谜了
矢野一路随在子衿身后,路过的旁人只道是哪家少爷带着心上人来玩乐,然他们之间个中微妙关系,只有自己晓得。
猜足二十谜底的人越来越多,猜不出的人亦不在少数。约莫一刻钟的光景,台上华服之人再敲响锣,大声道:“不知还有哪位参赛者猜足二十?余剩时间五分钟,望有心者赶上时辰。”
子衿斜着头问一旁的矢野:“下一轮是猜什么的?规矩是什么?”
矢野语塞,尴尬道:“我也不知道……”
无法,只得随手抓了个人来问问,那人回道:“姑娘侬怕不是本地宁吧?采桑楼个规矩可是全上海宁都晓得哦!第二轮是要斗文的呀!具体斗啥吾啊伐晓得,每年才两样的呀!”
子衿被这位仁兄的一口纯正上海口音呛得微醺,咽了咽口水继续问道:“那斗文的时候规矩都是些什么?怎么斗啊?”
仁兄双眉一挑,硬是撇成了八字眉,甚是激动地说:“哎哟妹子诶,吾都话的个每年才两样的咧!侬是伐是听伐清爽上海话?”
子衿受教地点头头,也甩上一口上海口音:“听得懂一眼眼,讲大勿来。”
目送上海口音纯正的仁兄离开,子衿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对矢野解释道:“他说第二轮斗文,每年规矩都不一样。”
矢野狐疑地皱了皱眉眉,问道:“他说了这么久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么?”
子衿点头:“重点就是这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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