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兜转了一会儿,便听到锣声再响,敲锣人再次出现在台上:“各位雅客久等了,斗文会即将开始。今年斗文环节采用斗诗形式,诸位参赛者将逐一上台自创一首应景诗词,台下诸位评断优劣。请上一轮胜出者到台后对名抽取上台编号。”
这话刚一落音,留名之人纷纷行至后台。子衿环顾着四周,除了灯笼就是人,这应景诗怕是要作到千篇一律了。
果不其然,这前头上来的几个人,尽是什么“花前灯下良景夜,万人欢喜万人圆。”要么就是“明月高悬星华色,原是喜事复近来。”听得她三魂走了两魂,独留个空壳子昏昏欲。
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斗诗会已经进行了大半了,台上正巧站着的是她那没个正行的二哥,前头几句她没留意,最后一句却是听了个清楚:“良辰良景寻良人,花开花败花常在。”话音方落,只见台下众人皆鼓掌喝彩。
矢野拍了拍她尚有些沉昏的头,提醒道:“再过两个便就是你上台了,你想好诗了没有?”
子衿略一挑眉,老实道:“还没。”抬眼又瞧江子辕对着她挤眉弄眼的,其姿态甚是可憎。心下不服的紧,不就是一首韵脚顺溜的诗么,看把他得意的。
少倾,当敲锣人念到自己的编号时,心中尚无墨水的她还是硬着头皮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台。抬头望了望月淡星稀的夜空,胡口乱诌道:“寂夜戚戚本无色,万家星火借烛光。人潮之处华灯聚,回眸百转不见君。”
台下寂寥无声。
子衿默默地低下头,她还是去看自己的新青年好了。
谁知前脚刚挪,却不知谁喊了一句“好一个贪玩的小姑娘!”这句话像是引起台下诸位的共鸣似的,一时间人群嗡嗡的嘈杂了起来。又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小姑娘你要找的人不就在这里么,方才猜灯谜时我便看到你们一前一后,这会怎么把心上人给弄丢了!”说着便推搡着矢野,委实将他吓了一跳。
一时间人云亦云,皆拿子衿与矢野二人打趣起哄,此时此刻好不热闹。
子衿讪讪的笑笑,紧低着头快步走下台,生怕被人多看一秒钟。矢野亦是挣脱众人跟上她的脚步,后面众人皆发出暧昧的声音,让她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
结果可想而知,她败了。
她心中不忿,输赢她倒是不多计较,计较的就是赢得竟然是江子辕。她就不晓得江子辕那首诗好在何处,难道就是因为韵脚顺溜了些么?
矢野拍了拍她的肩,眼中饱含深意。她双目一瞪,辨道:“我才不会因为这个而伤心难过呢!”
他笑着摇了摇头,慢条斯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我们一起去吃元宵吧?”
“元宵?”她挑了挑眉,甚是在意地说:“在中国元宵是寓意团圆的,你不会不知晓罢?”
他支吾了半天,方蹦出几个字:“好像是这样的,那我们走走吧?”
“唔。”她点头。
散了宴席,他有些疲倦地走在府中的小道上,因喝了些酒,此时脑中尚有些不清明。
小丫鬟一路急匆匆的奔着,待瞧见了他的背影,便远远的喊道:“姑爷!姑爷请留步!”
他回过头,眼前的小姑娘有些眼熟,好像是上房里头伺候的。她喘气地跑到他面前,急切道:“姑爷,太老爷请您到书房一叙。”
他敷衍地应了一声,便沿着方才的路折了回去。
杨太老爷七十有余,好在身子骨尚硬朗,说起话来亦是铿锵有力。见他全程陪他下着棋,时不时地微低着头听他说话,不骄不躁不抢话头,便赞许道:“敬之啊,你的性子倒是沉稳了许多。”
听到夸赞,他依旧是一副无波澜的模样,只浅浅道:“岳父大人过誉了,敬之年逾至此,不得不沉稳一些了。”
杨太老爷闻言爽朗一笑:“你这孩子啊,比我那些不成器的儿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说着便瞧了瞧他的面色,斟酌了些许时间,有些试探般地说:“娉娉去了也有十几年了,你为她守着这么久我们也知心了。这样孤家寡人的也不是个长久,以前你总说来日方长,如今年纪也大了些,倒是该好好考虑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见他并不排斥这个话题,杨太老爷继续道:“婷婷跟着你有些年头了,提亲的婆子们将门槛都踩烂了她也没看中一个。她的心思你怕也是早已知晓的罢,此次不如我做个头,将你们牵合牵合,可好?”
程敬之落下手中的白子,抬手朝对面坐着的杨老太爷作了一揖,道:“不瞒岳父大人,敬之已有了心上之人,此番回沪我便是打算了将她迎娶进门,届时还望岳父大人与敬之证婚。”
☆、兴尽晚回舟(6)
杨老太爷默了一默,脸上虽是一派平和,但这短暂的沉默无疑是在向他传达他的第一想法。他亦是静默了片刻,方继续道:“娉娉生前对婷婷极好,我亦是将婷婷当亲妹妹般看待,此生怕是与她无缘了。她人生的极好,性子又谦和,定会有一番美好的姻缘。”
老太爷轻轻地咳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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